第12章 犯罪现场

瘪四倾身向前，抢走钥匙，咆哮说：“他才是犯人，你这个老饭桶。”哈利在托尔脸上看见不解的神色。

欧拉夫露出微笑，哈利回以微笑。

手铐咔嚓一声，轻巧地扣了起来。

哈利点了点头，坐着聆听父亲述说他和哈利的母亲如何相识、结婚，又说起哈利小时候母亲生病的事。

贝尔曼站在密戴敦街的停车场上，看着他们驾车离去，风轻轻吹动他的长风衣。

欧拉夫沉思片刻：“我想谈谈她的事。”

拘留所警员正在看报纸，他注意到柜台前来了三名男子。

“我已经说了三次，要你离开犯罪现场，你却不听。双手放到背后。”

欧拉夫继续往下说，说起小妹和哈利，说小妹非常温柔，哈利则拥有惊人的意志力。欧拉夫说一直以来他都很害怕，但没说出来，因为他和英格丽曾在哈利房门外聆听，听见哈利哭泣和咒骂一个个看不见的怪物。他们知道不能进门安慰哈利，让他安心，因为他会大发雷霆，对他们大吼大叫，说他们毁了一切，叫他们出去。

“听着！”哈利咆哮着，心中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感觉，觉得自己是一只被人摸透的老鼠，被困在实验室的迷宫里，“我只是要……”

哈利点了点头。

楚斯，也就是瘪四，扬起手臂，将哈利口中的香烟打到潮湿的地面上。哈利弯腰去捡，尤西的靴子踢上他的臀部，令他扑倒在地。哈利的头撞上地面，口中尝到泥土和胆汁的味道。他听见贝尔曼的轻柔话声在耳边响起。

“好啊，你想聊什么？”

“嘿，托尔，”哈利说，“我要一个非吸烟区、有景观的房间。”

欧拉夫依然微笑：“他说得太多了。我们要不要聊点儿别的？”

“嘿，哈利，好久不见。”托尔从背后的柜子拿出一把钥匙，交给哈利，“这间是蜜月套房。”

“医生怎么说？”

“她生病让我有机会报答她，你明白吗？我也真的报答她了，她要求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欧拉夫直视着儿子，“几乎什么都答应，哈利。”

“想拒捕吗，哈利？我已经叫你把手放在背后了，不是吗？我叫你把手放在这里……”

哈利心中一凛。

贝尔曼将手轻轻放在哈利的屁股上。哈利用鼻子呼吸，动也不动。他非常清楚贝尔曼的用意。贝尔曼想在现场有两名目击证人的状况下，引诱他袭警。根据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袭警可判处五年徒刑。游戏结束。哈利虽然清楚知道贝尔曼的意图，但他也知道这样下去，贝尔曼很快就会达到目的。因此他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东西上面，想驱散瘪四的呼噜笑声和贝尔曼的古龙水香味。他想着她，想着萝凯。哈利把手放在背后，放在贝尔曼的手上，转过头。风吹散上空的雾气，哈利在灰色天空中看见跳水台的轮廓，又看见某样东西悬垂在跳水台上，也许是绳索。

“英格丽总是帮我，始终都在帮我，她很少需要我的帮助，直到她生病。有时我觉得她的病其实是个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