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到了三点二十，那人还没出来。乔治娅看了看表：“抱歉。恐怕他要到四点才会出来。”

“比如说他们同时出入，或者一前一后就隔了几分钟，你就从来没注意到？”

银行大楼有两个出口，一个面向麦迪逊街，另一个面向迪尔伯恩街；两街转角处有一个混凝土花坛，那里同时可见两个出口。乔治娅打算在此守着，大楼里出来的每一个人都可尽收眼底。我坐在花坛边，摇晃着双腿，同时拉扯着我那被湿气弄得直打结的黑色卷发。乔治娅那一头金发，简直就像烫衣板一样笔直！我不免心生嫉妒。

我眯眼一看，一个高个子年轻男人出了大门，来到了迪尔伯恩街上。他的发型似乎还停留在20世纪，口袋里露出几支笔来；身上唯一时髦的东西就是胸前的挎包——一包三用，既是背包又是公文包，还是手提包，此刻正往南走。

这次他点了点头。

乔治娅身子往前一倾：“就是他！”接着从花坛上蹦下来，低着头蹲在后面，那样子真有点滑稽。“个子高的那个。”她悄声说道。

“再来一轮，谢谢。”我又下了单。“加一杯水。”

四点，下班高峰期，车辆挤满了大街小巷；地面热气上升，我脸上汗津津的，背上的汗珠也不住地往下流淌。于是我捋了捋头发，往脖子背后扇了扇风。“再等十分钟，还不来我就走了。”

我绷着个脸：“那你要去哪儿？”

“怎么说？”

“所以你跟他搭讪，他会感激涕零。”

“她的上司，我们的COO<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9_3">3</a>，埃默里赫，也死了。”

“天哪，乔治娅，我都能当他妈了！”

他有点犹豫。“看嘛，我不应该谈论这个。警察交代过我们不要说。”

她没理睬。

“我嘴很严的。”我拿起纸巾。“只是这事情太奇怪了。首先是她的小孩被绑架然后放回来，然后她的老板死了，接下来她也死了。”我停顿了一下。“你觉得他们之间有没有一腿？你懂的，就是克莉丝汀和她上司。”

“我可不太喜欢在街边边晃来晃去的哦。”

“这可不知道。”

我假装震惊。“不会吧？”

“就是他。”

“上个礼拜他的车在艾森豪威尔高速撞上一辆货车。”

“笔袋男？”我问道。

“哎呀，天哪！”我向服务员招手。“我想再来一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