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私家侦探，以前当过警察。她……”

爸爸眯起眼睛，指着电视问我：“你见过那个女人？我以为你已经不再——多管闲事了。”

“好吧。”老爸继续说道，“你可以拿一张纸出来，在中间画上一条竖线。一边列出所有你能想到的暴行、恐惧和灾难；另一边写下你认为称得上是奇迹的所有事情，看看两边能否相互抵消；这样也许能帮你得出答案。”

“我是在帮苏珊一个忙，克莉丝汀·梅辛杰是她的邻居。苏珊觉得我可能帮得上忙。”

我想起来了：蕾切尔十三岁的时候，有人送了她一本名叫《小小奇迹》的书。她从头到尾读了个遍，然后滔滔不绝地给我讲里面的故事，那些大多是一系列巧合故事，很富于同情心，还有一些看似偶然的事件，却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我认为这本书隐藏着某种宣传鼓动，但从未说过什么，反正她是自愿看的。

“然后呢？”

她的前夫插话了：“但是大家应该都能想象到我们这次经历的痛苦，现在我们需要时间恢复。也希望大家能理解，并尊重我们的隐私。”

蕾切尔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老觉得外公这个动作好笑。

画面切回到记者身上；他说克莉丝汀的家将被隔离保护。“似乎并没有人看到茉莉坐的那辆车。据我们所知，歹徒也没要求付任何赎金。而且，警方对这个案子也守口如瓶，暗示这个离奇的绑架案仍然藏着隐情。”记者和女主播开玩笑说自己将继续关注，尽可能跟踪事态发展之后，报道结束了。

“好啊，红肉，好极了，好极了！”他瞥了蕾切尔一眼，一只手在另一只手上快速地搓着圈。

紧接着，新闻转向曼哈顿西区仓库起火事件。我伸手将头发向后捋了捋。

“奇迹？问这干什么？”蕾切尔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让她报警，乔治娅·戴维斯也这么说。”

老爸没吭声；蕾切尔的话难住他了吗？片刻之后，他说：“那奇迹呢？你相信吗？”

“乔治娅·戴维斯？这个名字怎么这样熟悉？”

“但是我以为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他应该是慷慨、博爱、宽容的，即使对没有信仰的人也该这样。”

“我正在烤牛排呢。”

“Nu？”爸爸问道。这是意第绪语，意为“怎么了”或“什么情况”。

“我饿了。”他宣布。“什么时候开饭？”

“我认识那个女人。我……呃……三天前去过她那里。”

我切完了菜，来到家庭活动室<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1_2">2</a>。蕾切尔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便签本，在上面写着自己的清单。老爸靠在安乐椅上，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微微笑着。我靠过去在他的头顶上亲了一下。他除了脑袋边缘有少量稀疏的头发之外，顶上已经全秃了，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个子本就不高，岁月又让他驼了背，但他似乎依旧认为自己还能卧推一辆凯迪拉克！似乎他微微一笑，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