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苏珊也奇怪地看着他：“亲爱的，怎么了？”

道格满脸绯红，他不停地往嘴里塞馅饼。

她把馅饼切成了八块，分得相当均匀。我跟她说了说蕾切尔想要选哪几所大学。她把馅饼一块一块放在碟子里分给大家。老爸接过时点头致谢；蕾切尔接过她那一份时咧嘴一笑：“好像很好吃哦，谢谢你，希勒太太。”

苏珊点点头：“别客气，蕾切尔。”她递给我一碟。“你知道特里·梅辛杰要怎么处置他们的房子吗？如今那里无人居住，人心惶惶，整条街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尝了尝，这褐色的枫糖馅儿太甜了，但山核桃和酥皮稍微中和了一下甜味。“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有个朋友还在调查克莉丝汀·梅辛杰的死吗？”

“你说的是乔治娅吧。”我点点头，没注意现在放的什么音乐。他们唱的《橡胶灵魂》<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8">8</a>专辑中的《我刚看到一张脸》，这首歌本来听起来就吃力。“你知道，是有点内情。你家和她家就隔了几栋楼，这条街发生的大小事你都该知道的吧。难道你就从未听说过，也从没看到过她和谁见面约会吗？哪怕是一点点的迹象。”

“买这些东西你付了多少钱？”他的声音很严厉。

他指的什么我心里清楚，但自尊心还是让我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

“你知道现在一盒甜味剂卖多少钱吗？即便在好市多<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2">2</a>也差不多10美元了。”老爸那扬起的眉毛都拧一块儿了。

祖孙俩的目光都投向我手里的空袋子。

“那……‘道德多数派<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3">3</a>’小姐，”老爸说道，“恭喜恭喜，你给自己的女儿树立了一个很好的道德榜样。”

苏珊咬了咬嘴唇；这馅饼她自己倒一口都没吃：“如果她真的在跟谁约会的话，确实做得够隐蔽的。她对我可是只字未提，我也从没看见过。其实我曾经想撮合她跟弗雷德·烈——那男人现在离婚了，但她没兴趣。”

道格只顾忙着吃馅饼。

“道格？”我问道。

他看也不看我。

“喂，道格？”

蕾切尔用那种傲慢至极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那是青少年惯有的眼神：看吧，我早就说过。我把袋子揉成一团随手往包里一扔，垂头丧气地坐在毯子上。

乐队小步跑上舞台时，我终于松了口气。台上的四个男人穿着无领西服套装，那是披头士乐队<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4">4</a>早期的穿着打扮，那时的他们可真是天真无邪，只会问“我可以握握你的手吗？”没想这四人中有一个看起来还真有点像约翰·列侬。<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5">5</a>

一上台他们立即开始演唱《一夜狂欢》<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6">6</a>中的主题歌。跟随着音乐声响起，人群开始欢呼，尖叫，开始鼓掌，甚至有人已跳起舞来。我的眼光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华丽俗艳的印花衬衣和宽松长裤，浓妆艳抹，法国式发髻；正跟着音乐节拍跳舞。看上去，这女人的经历颇不简单。

几分钟以后，道格和苏珊来了，和我们一起坐在毛毯上。苏珊身穿一条薄荷绿连衣裙，气度优雅，宛如刚从《优雅的南方生活》杂志<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7">7</a>里走出来；道格穿着高尔夫球衫和斜纹棉裤。

“最近怎么样？”她在自己带来的草编篮子里翻找，拿出一块自制的山核桃派，外加几个碟子和几只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