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依然是理论上的假设。”达尔笑了，“六十年代早就过去了，雨彩。”

“包裹很小，包装很仔细，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说对了。’”她停顿了一下。“我想了好一阵才明白是谁寄来的，以及那句话的意思。”

“行，我20分钟后过来。”

“是谁？”

“我去劳伦斯街金砖酒店煎饼屋<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8_4">4</a>等你，好吗？那里24小时都在营业。”

“佩顿。包裹里面是……哼，就与泰迪有关！”

“到底怎么啦？”

店堂里，没几个顾客，员工倒不少。在吧台入口处，两个女服务员和厨师正在闲聊。雨彩在后面的一个隔间里向他招手。他刚坐下，一个女服务员就拖着步子走了过来，问他想要点什么，声音颇显疲惫。

她睁开眼睛：“得提防背后，知道吗？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是怎么看那家伙的吗？”

半小时以后，他走进了金砖酒店；门框上方是该店的黄色招牌，还有一个摄像头斜斜地朝向人行道。他已经注意到商场、办公楼、停车场街角等等，到处都安装了那玩意儿——国家的耳目无处不在！

“那是你以前的看法。”

雨彩扫视了一眼厨房。达尔明白，她有些失望——这不无道理。墙上的油漆已经开始脱落，地上的油毡已出现破裂，大部分设备还是50年代的产品。

“怎么？”

此刻，他倆进行了一场敷衍的拥抱——因为双方都不知道除此而外，还有什么动作最合适。雨彩的个子没有达尔记忆中那么高挑丰满，但那一身牛仔裤配运动衫，却也显出身材匀称；一头灰发依然又直又长，但脸上皱纹不少，而那眼镜的镜片，似乎比当年更厚了。

她摇了摇头：“不在这儿说，也不在此刻说；但是，住在一个安全之处，的确非常重要。假如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必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达尔虽然一向很爱虚荣，但也知道雨彩这话只不过是想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他个子虽高，但因缺乏运动而显佝偻；无论做多少仰卧起坐，小腹依然较大；原本一头黑发，现在已经夹杂着盐霜；瘦削的脸庞，已经出现了一些老年斑。只有眼睛还像从前（有人对他这样说过）：烟青色的眼睛，眼窝深陷，无法看清他的瞳孔，也看不清他的虹膜。他两眼带着穿透一切的神情，在大街上走过时，人们常以为他精神不大正常，纷纷避而远之。

她浅浅一笑，退了出去。

“听着！大约十五年前，我收到一个邮包。”

“就算是野马……”

达尔向她看过去，兴致盎然。

“心定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