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3"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7_3">3</a>富兰克林公园:芝加哥西北郊小镇,和席勒公园相隔2—3公里,也属于库克郡。
切罗基酒吧掩藏于席勒公园<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1">1</a>的郊区,窗户上现出红蓝两色的霓虹灯招牌,给人以神秘莫测、黑暗阴森的感觉,专门迎合那些想要避开人们视线的人——那些不想要人们知道他们身份,也不想要人们知道他们要去何处的人。也许,他们相互之间都不认识。
“我会的。”茜茜看着他离去,一直紧绷着脸;然后转头向着达尔,献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达尔也回她一笑。十分钟以后,茜茜示意看看腕表。达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11点了。她旋转凳子朝向达尔,再次打量着他。
“你是她的生前好友吗?”雨彩的丈夫问道。
“好,”茜茜开口道,“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雪啊下个不停,今夜寒冷而漫长,我们可在这儿再聊半个小时,要么干脆现在就去我那儿。”她脑袋一偏,“我在富兰克林公园<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3">3</a>有一处平房。”
但接电话的不是雨彩,而是一个悲痛欲绝的男子;那人自称是雨彩的丈夫,说她已于12月份在I—94公路上不幸身亡,那是一场诡异的车祸;那天她驾车从芝加哥返回的途中,车子突然转弯冲下公路掉进路沟,打了个滚儿就起火了;警方推测她当时伏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达尔不禁思忖起来:我的手多久没碰过柔软的肌肤、双唇多久没紧贴过凑上来的嘴唇了?况且,好像如此容易——唾手可得,只要愿意!他并不知道富兰克林公园到底在哪儿,不过依然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杯中的啤酒,跟着茜茜走了出去。
“我可不知道;也许你最好离开,先生!”
然后端详她的脸部:甜美的面容,V型的发际线,小巧的鼻子,丰满的脸颊,疲惫而诚实的眼睛。达尔一直盯着她,似乎发出了磁性,直到她看了过来。
“贾德!”茜茜突地伸手阻拦。“住手!”
睁开眼时,达尔注意到几英尺以外的一个女人:她穿着厚厚的黑色毛衣、牛仔裤、工作靴,正在调制一杯双份威士忌;她尽量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年已四十好几,甚至可能已满50;一头赤褐色的短发拢在了后颈部,那发色似乎不太自然;不过除了腰部稍显厚实,身材还算不错。
然而贾德站着不动,下巴伸出,两眼喷火!
整个下午,达尔都在图书馆上网;发现就在几周以前,凯西·希利亚德家里毁于一场大火,其双胞胎子女之一,那个叫丹尼的男孩,和他一起葬身火海;那女孩当时不在家,因而幸免于难!读到此处,他震惊不已,于是急匆匆跑去找到一处付费电话,拨打雨彩的号码。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1"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7_1">1</a>席勒公园:芝加哥郊区小镇,属于库克郡,位于芝加哥市区西北方向约20公里处。
他在附近一家提供膳宿的家庭旅馆租了一个房间,说自己被奥黑尔机场行李处解雇了,然后被老婆扫地出门。女老板瞪着他,明显不相信那些话,但还是租给他了那个房间——谁都需要现金。他又找到了一个洗盘子的工作,不过这次,是在一个自助餐厅里。他希望有足够的时间来谋划下一步行动。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2"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7_2">2</a>福特:福特汽车公司。
达尔缓缓地喝了一口啤酒;这是他第二次来了,和第一次并没什么不同:酒吧里还是上次那些人,还是弥漫着相同的雪茄烟雾,还是那种相同的飞机轰鸣声震动着墙壁和玻璃;但这一次,他觉察到了冷漠。
他把啤酒杯子在吧台上滑动着绕来绕去,同时避免着白色的污渍浸进木质台面:他曾回到芝加哥,给泰迪打过电话,和雨彩见过面,本想去找凯西,却到密歇根去见了菲利普·克尔,返回驻地却发现有人来动过自己的房间;接着,几天或几周以后,雨彩就死于一场车祸,凯西父子死于火灾!逻辑学告诉他,这一连串的事件绝非巧合,这些事件的连接点就是他返回芝加哥!他闭上眼睛,只觉肩头重若千斤!
达尔站了起来,暗自希望自己的六英尺身高可以抗衡贾德的粗壮。“这位女士自己都认为没什么。”他语气温和,“我会听她的话。
此刻,在切罗基酒吧里,达尔俯身于吧台上,竭力想把这一连串事件理清楚;他具有学者般的头脑,强项之一就是善于分析,不同于父亲:父亲只是个在流水线上干了30多年的汽车工人,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在联合工会里充当厂里的工人代表;在一次激烈的罢工斗争中,父亲遭解雇,他一家的生活也就随之毁了——威尔·甘特纳这样的男人是不能失业的!达尔当时才14岁,不由得怒火中烧:福特<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2">2</a>怎敢毁灭父亲的自尊?他说,爸爸,在哪儿不是干活儿啊?说不定在其他地方你还干得更好呢!然而六个月之后,父亲就在自家的地下室里上吊自尽了!达尔发誓,一辈子也不要指望那些大公司!
贾德瞪着达尔,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接着往后退去,边退边伸出食指对着茜茜。“想要什么,宝贝儿,尽管叫我。”
“你失去了亲人,我对此深表同情。”话音未落,达尔立即挂断电话——他开始全身发抖,似乎裸身踏进了一个装满冰雪的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