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谢谢了，伙计们。”

“谁是第一个到达工地的？”皮特看了看周围。

中尉扫了一眼尸体，向他俩敬礼道：“容易的活儿我们干了。”

“约一个钟头以前。正午，稍过一点儿。”

法医弯下腰身，测量尸体温度。“似乎这水减缓了腐烂的速度。我猜，这位朋友在此度过了整夜。”然后打量着尸体，目光从头到脚，缓缓而过；最后直起身子，摇摇头又说，“没看出多少名堂，没伤口、没挫伤、没挨打的痕迹，也没流血，却有发绀<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4_4">4</a>的迹象。”

“其他痕迹呢？”马特问道。

“晚上大门应该锁着才对。我们有钥匙，高尔夫球场那些人也有，但他们要九点半或者十点才会来，有时候还不来，因为天气变冷了。”

她把脑后的头发拢在一起：“肯定会找到的，以前一直都能找到；不过，这一次谁也说不准。”

“为什么？”

她解下绳子，马特立即拴在自己腰上。这坑直径三英尺，消防车的吊斗放不下去，但他们带来了救生绳索，消防队的中尉向马特简要说明了使用方法。

“什么时候？”

“发绀？”

“是我。”一个红脸汉子说道。“我当时正在干活，操作新的阀门装置。”

“皮肤青紫，呼吸衰竭。”

“就是有，大门是开着的。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马特下到坑里；狭窄、潮湿、污水气味儿刺鼻。他撑住坑壁，用白布盖着尸体。然后向上叫一声：“放绳子下来。”救生绳放下来了，他再次撑稳了坑壁，笨拙地用绳子拴住尸体，扣在皮带里，然后检查D形环扣确保已经扣捞，接着拉了一下绳子，尸体慢慢上升，恰似一艘折断了一头的微型贡多拉<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4_3">3</a>。马特再次拉了一下绳子，上面的人就把他拉上去，然后把尸体拉了上去，中尉就来解开环扣，接着尸体落地。

“你来的时候，注意到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情况吗？”

马特蹲下来查看尸体。死者手腕和脚踝处已经成为面糊状，手脚呈现淡蓝色。法医也过来一起看，消防员们开始收拾器材。

“我。”一个健壮魁梧的汉子答道，他身穿灰色的防风夹克。“我六点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