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夺得出牌权
“不是——好像是做工程学方面的工作。”
“好吧,”罗伯特·芬迪曼说,“你怎么想?”
“很奇怪。”温西说,“这可以说是最不幸的事了。将军经常会在外面过夜吗,伍德沃德?”
“从来没有过,大人。根据我的记忆,最近这五六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再早几年他可能会外出访友,但是从来不会留得很晚。”
“你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奥利弗先生?”
“没有,大人。”
“非常正确的做法。”罗伯特·芬迪曼插了一句。
“是的,先生。芬迪曼将军曾经说过,先生,他不想让我一个人来担负照顾他病患的重任。他真是一位非常好心、非常周到的绅士。”伍德沃德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一点儿也不错。”温西说道,“我相信失去他你一定感到非常难过,伍德沃德。但是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我相信你一定把他照顾得非常好。在三点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大人。多默尔夫人家打来电话,说老太太病得非常厉害,如果芬迪曼将军还想再见她一面,就得马上赶过去。所以我去俱乐部跑了一趟。您知道,我不太喜欢打电话,因为芬迪曼将军的耳朵不太好使——虽然以他的年龄而论,他的听力已经维持得相当不错了——而且他也一直都不喜欢电话。此外,我害怕这个消息可能会惊吓到他,因为他的心脏确实非常衰弱——当然,以他的年纪而论,我们也不能要求更多了——因此,我就亲自跑了一趟。”
“你想得确实非常周到。”
“他的声音听上去熟悉吗?”
“我说不出以前有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大人,可是我觉得在电话里很难辨认出人的声音。但是我当时觉得他可能是俱乐部里的哪位先生。”
“你知道这个人吗,芬迪曼?”
“噢,是的——我见过他。至少,我猜,可能是那个人。但是我对他毫无了解。我觉得我可能碰巧遇见过他,可能是在外面吃饭或者诸如此类的场合下。他说他认识我祖父。我好像是在嘉提饭店吃饭的时候见到过他。但是我对他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则一无所知。”
“他是军人吗?”
“谢谢,大人。后来,我见到了芬迪曼将军,很小心地向他报告了这个消息。我能看得出来他吃了一惊,但是他只是坐着考虑了几分钟,接着说:‘好吧,伍德沃德,我得去一次。我有责任去看看她。’于是我仔细地帮他穿戴好,并且叫了一辆出租车。他跟我说:‘你不用跟着去了,伍德沃德。我也不太清楚会在那儿待多久。他们会照顾我安全回家的。’于是我让司机把他送去之后,就回到了公寓这儿。大人,这就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将军。”
温西同情地叹了一声。
“是的,大人。到了芬迪曼将军通常回家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他留在多默尔夫人家里用晚餐了,所以没太在意。但是,到了八点半,我开始担心夜晚的空气对他来说太冷了。如果您还记得的话,大人,那天非常冷。到了九点钟,我正准备打电话到多默尔夫人家去问问将军什么时候回家,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九点整吗?”
“九点左右吧。可能要稍微迟一点儿,但是肯定不迟于九点十五分。打来电话的是一位先生,他说:‘这里是芬迪曼将军家吗?’我说:‘是的,请问您是哪位?’他说:‘你是伍德沃德吗?’他就这样直接说出了我的名字。我说:‘是的。’然后他说:‘噢,伍德沃德,芬迪曼将军让我转告你不用等他回家了,他今天住在我这里。’于是我说:‘对不起,先生,请问您是哪位?’他说:‘我是奥利弗先生。’我请他重复一下名字,因为我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说:‘奥利弗。’——听上去平淡无奇。‘奥利弗先生,’他说,‘我是芬迪曼将军的一个老朋友,他今天晚上住在我这里,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于是我说:‘将军有没有什么吩咐,先生?’——您知道,我想他可能需要他的睡衣、牙刷之类的东西。但是那位先生说将军没有什么吩咐,所需要的东西他那儿都有,我不用费心了。嗯,大人,正如我向芬迪曼少校解释过的那样,我只是个仆人,不能随便问客人问题,这样是很无礼的。可是我当时非常担心将军过于激动,又要熬夜,他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所以我壮着胆子说我希望将军身体状况都好,不会太过劳累。奥利弗先生笑了起来,说他会照顾好他的,马上就安排他上床休息。我正要进一步问他住在哪儿,他已经把电话挂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天听到了将军的死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