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帕克打了一手牌
“是的,而且脾气非常不好——您一定无法相信。有一天,普里查德先生到家里来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当时我正好在大厅里打扫卫生,她说话说得又快又响,我不小心听到了。她说:‘我一定会尽力争取我应得的东西。’她就是这样说的,还有‘什么什么……欺骗’——我记不清是什么了。”
“策划?”
“不是——应该是——呃——阴谋。不错。阴谋欺骗。其他的我也没听到什么,然后普里查德先生就走了出来,跟她说:‘好的,多兰小姐,我们将会进行一项独立调查。’多兰小姐看上去非常急切和愤怒,我都吓了一跳。但是这一切好像都渐渐过去了。她最近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一直都怪怪的。”
“什么意思?”
“三年?在当今社会而言,这可是很长一段时间了。在这里工作舒服吗?”
“还不坏。虽然有米琪姆太太盯着,但是我知道怎样顺着她的心意。还有老夫人——嗯,她从方方面面来讲都是一位真正的贵妇。”
“多兰小姐怎么样?”
“噢,她很好,除了要跟在她身后收拾东西。但是她说话总是很和气,而且会跟我们说‘请’和‘谢谢’。我觉得没什么好抱怨的。”
“有节制的愉悦。”帕克暗忖道。显然安·多兰并不擅长引起别人强烈的爱慕之情。“这房子对你这么年轻的姑娘来说,显得有点儿死气沉沉的?”
“摆弄瓶瓶罐罐?”
“嗯,就是化学家的那些东西。女士们必须得有点儿爱好,您知道,她们是不工作的,就靠这些爱好来打发时间啦。”
“确实如此。请继续说下去,奈丽——我不想打断你。”
“嗯,我向多兰小姐转达了阿姆斯特朗护士的口信,她说:‘噢,天啊,奈丽,可怜的老将军。他一定是承受不住了。把白兰地给我,我送上去。你赶紧去给彭伯西医生打个电话。’于是我就把白兰地交给她了,由她送上楼去。”
“等一等,你看到她上楼了吗?”
“无聊得像块木头。”奈丽坦率地承认,“多兰小姐有时候会办一些所谓的画家聚会,但是一点儿都不好玩,而且全都是年轻小姐——艺术家啊什么的。”
“那么自从多默尔女爵去世以来,这里自然就更加安静了吧。多兰小姐对她的去世是不是非常悲伤?”
奈丽犹豫了一下。
“她当然是非常难过的,夫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同时她也很为那些律师的事情烦心——好像是跟遗嘱有关,我想您知道吧,先生?”
“是的,这些我了解。她很烦心?”
“嗯,没有,我想我并没有真的看到她上楼——但是我认为她去了。不过当时我马上就下楼去打电话了,其实并没有注意这一点。”
“嗯——没关系,很自然的。”
“我必须去翻电话簿查彭伯西医生的电话号码,当然。那里有两个号码,我先拨了他家里的那个,他们告诉我他在哈利街。当我正要拨第二个号码的时候,多兰小姐在楼梯上叫我。她说:‘你找到医生了吗,奈丽?’我说:‘还没有,小姐。医生在哈利街。’然后她说:‘噢!好吧,你找到他之后跟他说,芬迪曼将军的病发作了,他马上就过去见他。’于是我说:‘是叫医生到这里来吗,小姐?’她说:‘不是的,将军现在已经好一些了,他说他想到医生那里去。让威廉去叫一辆出租车。’然后她又回到了房间里。我打通了诊所的电话,通知彭伯西医生的助手说将军马上就到。接着,将军在多兰小姐和阿姆斯特朗护士的搀扶下走下楼来,看上去已经很糟糕了,可怜的老先生。威廉——就是这里的男仆,您知道,走进来说他已经叫到出租车了,然后扶着芬迪曼将军坐到车里。后来多兰小姐和护士都回到了楼上。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奈丽?”
“三年了——先生。”这句“先生”既是对帕克温文尔雅的态度的肯定,又表现了一定的教养。“他可真是一位绅士啊。”事后奈丽这样向米琪姆太太评论道,而后者这样答复她:“不对,奈丽——很像绅士,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警察只是普通人,这一点希望你能够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