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笔仙案
我打没打算理他,但杜兴不行,突然停下来,扭头指着这中年男子说,“你,来来来,过来!我问你,在我们后面转悠什么呢?”男子嘻嘻笑了,我发现他还不如不笑呢,这一弄跟哭似的。他凑过来左右看看,显得挺神秘,问我们一句,“哥几个,外来的吧?”
最后刘千手把那张纸收起来,招呼我们离开,本来是我们四个往外面走,但刘千手又让罗一帆留下了。他的意思,陈小魁这缺人手,那两个女警不顶用,罗一帆留下让人放心。我挺不理解这话的,心说这次案件是有些离奇,但貌似没什么危险性,罗一帆一个老大爷们待在这儿,也不太方便嘛?可刘千手一点妥协的余地都没有,这么一来,换成我们仨离开了,按原计划,我们仨开着警车去另一个幸存富太太的家里看看。
在我们仨赶路时,遇上一个中年男子,矮矮的个子却披了个大号的风衣,往不好听了说,还贼眉鼠眼的。我们不认识他,看了一眼就匆匆赶路,可他看我们一眼后却突然转过身,跟在我们后面。我留意到这个情况,心里有些不解,甚至还有一个坏想法,心说我们遇到当地的贼或者抢劫的了?如果真这样,那我敢肯定,这贼要倒霉,真想抢我们哥仨东西,少说得来十来号人。
我望着这风衣里面,愣住了。风衣内被缝的全是兜,每个兜里别着密密麻麻的笔,我没细算,但初步估计的话,少说有上百支。男子也低头望着这些笔,跟我们说,“看到没,想要哪支仙儿?”
陈小魁本来有些犹豫,但看我们坚持,她只好起身上楼,那那张纸拿了下来。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A4纸,但上面的死写的好大,而且笔画有些扭捏,就好像在告诉我们,写这字根本不是持笔人的意愿,而是附身神灵的杰作。
男子又四下看看,指着一个胡同说,“几位要见仙儿的话,跟我来。”那胡同黑咕隆咚的,很容易做埋伏,我有些犹豫,但架不住杜兴要去。我们仨警惕的跟男子进了胡同。这男子突然转过身,把风衣一扯,跟我们展现起来。
我记得小莺跟我说过,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上也会出现很多线索,包括笔画、笔锋、笔压这类的依据,可问题是这些技术我根本不懂,面对这个死字,我是一筹莫展。我看杜兴和罗一帆跟我差不多,尤其罗一帆,看了几眼就故意把目光转移,好像这个字有多忌讳似的。刘千手倒很有兴趣,盯着这个字沉默不语。
我实在忍不住噗了一声,而且我忽然怀疑,这哥们不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我不想跟这脑袋有毛病的主儿纠缠,招呼杜兴走。可杜兴上来倔劲了,没理我,对男子说,“论支好呀,你把仙儿拿出来,我瞧瞧一支神仙长啥样。”
我指着一个圆珠笔问,“这个多钱?”“便宜,二百块!”男子回答。我一听差点吓跳起来,心说二百?开什么玩笑?他咋不套个丝袜去银行呢?这不明摆了抢劫么?我对这男子的好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杜兴也是,我们仨一同摇头咧嘴,转身就走。
我凑过去把这笔拽了下来,它就是被一截双面胶粘上去的。我握着笔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一边吸着一边把玩起来。我发现这笔杆上还印着纹路,看似杂乱无章,但又给人一种有规律的感觉,尤其笔杆上方还刻了一个字。这字刻得是比较深,但有些模糊,我看了半天,总觉得这是个孔字。
我又仔细打量一遍风衣里的笔,发现种类还真不少,毛的、铅的、水彩的都有。我就指着那毛笔问,“这能请来什么仙儿?”“古代的仙!”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我又指着其他笔问了问,我发现他真能扯,合着用水彩笔就能请一个画家的仙儿,用签字笔呢,就能请一个老总的仙儿,按他话讲,老总不得总签字么。我发现这男子并没恶意,反倒像个卖笔的贩子,看在他磨磨唧唧说这么半天的份上,我上来一片好心,心说不行买一个吧,别让人白辛苦嘛。
刘千手和杜兴都是老烟鬼,他俩被烟味一熏,全醒了。尤其杜兴,还嗅着鼻子坐起来,盯着我说,“给我也来一根。”我把烟丢过去,他吸了两口发现我握着的笔。这爷们来了兴趣,凑过来问我,“李峰,你又碰到那笔贩子了?被他忽悠买了一支笔?”我摇摇头,把这笔的来由跟杜兴念叨一遍。刘千手在旁边听着,等我说完,他也把笔抢过来观察。他是上上下下的观察一遍,给人感觉,他也是头次见这笔,不过我觉得他一定知道这笔有什么含义,因为他手上有个小动作,特意对那么孔字摸了摸。
看我们没接话,他以为我们听进去了,又吹嘘起他自己来,“你们有所不知啊,这笔仙请的好了,问完事了也好送,要是请的不好了,那真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至于怎么能请到善良的笔仙,那不就看笔的质量了么?”
这期间陈小魁还跟我们说了一些死者的事。那个被狗咬死的富太太,她丈夫受到的打击很大,甚至还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经常坐在院子里独自发呆。她希望我们警方能尽快抓住凶手,还给她们这些人一个清白。
我被仙儿这个字眼弄得挺纳闷,心说这什么东西?吃的么?杜兴跟我想的差不多,回了句,“多少钱一斤啊?”那男子都愣了,瞪着我们问,“论斤买?仙儿可是神仙哎,怎么能这么卖呢?”杜兴不耐烦了,摆手说,“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不论斤论什么?一支还是一头?”我都快被逗笑了,也就是杜兴吧,能说出这么古怪的话来。可男子却显得严肃,又说,“论支!”
我听得心里只苦笑,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听完陈小魁这话,杜兴的反应很大。他脸沉得就好像能滴出水一般,还故意把头扭过去。我发现这爷们眼圈有点红,我明白他之所以有这种反应一定是受刚才那句话的影响。他也是丧妻丧子,跟那富商的遭遇差不多,富商怀念亡妻的举动勾起了他的共鸣。我不想看到杜兴这样,急忙岔开话题,问题别的事来。
我心说真没看出来,这爷们普通话挺标准。杜兴也应了一声,他接着说,“我一看你们就外来的,不知道咱燕山镇的特色,幸好遇到我啦,怎么样?买不买仙儿?”
我问了陈小魁那天玩笔仙的经过,可按她所说,没什么异常,当时她写出死字时,其他富太太还都玩笑似的打闹呢。
我追问他看出什么了,刘千手摇摇头,说难道是燕山镇的习俗?有人特意给咱们赠笔?他这话就是一种敷衍,我看他不想说,就没深问。吃了早饭,我们又去警局跟罗一帆汇合,他开着一辆警车,带我们先去一位富太太家。这个富太太家给我第一感觉就俩字,豪阔。
不仅是我,刘千手和杜兴都摇头笑起来,可那男子却急了,问我们笑什么?还特意解说一番,说这燕山镇可是个风水宝地,是各路神仙栖息留恋的场所,本地的笔仙也是很灵的,不管啥大小事,请来仙儿问一问,保准能指点迷津。
这是个带游泳池的别墅,占地几亩的样子,还有佣人给我们开门。我发现这别墅里还停着一辆警车,我琢磨着,昨天有警察在别墅过夜,应该是专门保护富太太的。我们来到别墅一楼大厅,那里有一个沙发,上面坐着一个女子。她看我们来还站起来表示下迎接。不得不说,我被这女子的外貌弄愣住了,我记得昨天看资料时,上面说这富太太叫陈小魁,是个三十五岁的女子,可她的相貌哪像三十五,说十七八也不过分。尤其那容貌,中国古代不是有四大美女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我觉得陈小魁就是生晚了,不然保准历史改写,变成古代五大美女。
我一听这话有些明白了,我想起了笔仙,就是道家的一种占卜方法,又称扶乩,多在学生中流行。其实要我说这就是个娱乐,谁知道这男子还把这玩意儿当真了。
陈小魁挺大方,指着沙发让我们快坐,还让佣人去倒杯水。我趁空四下看看,发现还有两个女警坐在远处,也在观望着我们,她们就该是负责保护陈小魁的人。罗一帆先闲聊几句,把气氛弄出来,又一转话题说起正事。这也是我们来时就定好的计划,陈小魁是四个富太太中玩笔仙写出死字的那个,我们想看看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