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恐怖现场
我还特意坐在一个大椅子上,这椅上能调角度,我半坐半躺的准备好,他就开始嘀嘀咕咕说上了。反正是引导我幻想着在一个美妙的地方,让我慢慢放松并渐渐“入睡”。我没抗拒,所以很快就迷糊上了,感觉没过多久,就有人碰了我一下,让我从梦境中惊醒。我先愣愣的看着四周,等回过神后,我就问他们,“我刚才说了什么?”那警察把资料给我看看,我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我觉得我对这资料挺满意,该说的真都说了。但刘千手和那心理专家都有些皱眉。我问他俩咋了。刘千手抢先说,“你的脑海里还有东西没说出来,只是引导不出来,被保护的太死了。”
在走前,我又看了看那树上的白布条和现场的概况,心里有了一个疑问,那乌鸦为什么没出现呢?虽说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乌鸦跟吹笛人有直接的关系,但这次它没出现,绝不一般。我打心里也有了一个小小的看法,这乌鸦的出现与否,兴许也是破案的一个关键点啊!
我心说这能怪我么?找那心理专家去啊?他嘀嘀咕咕把我催眠了,但催的不够深有啥法子?而且依我看那心理专家也就这个水平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提出啥好建议来。我趁空跟刘头儿说,“要不就这样吧,咱们总不能这么干耗在审讯室吧。”刘千手本来还在琢磨,也有点犹豫的样子,被我这么一说,他反倒拿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跟我很严肃的问,“李峰,我还有个法子,你能试试么?”我不知道他这法子咋样,但刘头儿都张嘴了,我冲他面儿也不能拒绝,我肯定的回了一句,“没问题,来!”就这句话,让我倒了霉了。
我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两辆警车出现,当先的是刘千手,后面跟着那辆车里坐着包括罗一帆在内的五个警员。他们下车后把我围住,我这时候嗓子已经恢复不少了,慢一点也勉强能开口说话了。我跟他们说了这事,罗一帆很紧张,让另外四个警员赶紧在附近找找线索,他还立刻联系法医和痕迹专家。我现在也没那精力参合这事,刘千手把我扶起来,说什么都别想,回到警局再说。
刘千手带着我和那录口供的警察下了楼,来到车场,招呼我俩钻进一辆警车。他还特意找来几张大被,把车窗户都挡住了,这么一来,车里挺昏暗的,很有晚间的感觉。我坐在驾驶位上,刘千手坐在我身后,那警察坐在我旁边。我发现刘千手也懂点心理学的东西,他开始念叨上了,引导我,让我渐渐有一种昨晚被勒时的感觉。这时候我是清醒了,意识尚在,被他这么一引导,还别说,我真有点觉得自己又记起什么东西来,只是很隐约,有些捕捉不到。
他这话没说透,但很明显在说杜兴是凶手。我一听就急了,出言反驳,“不可能,这是诬陷!”我这么明着帮杜兴,是犯忌讳的,从理论上看,杜兴的嫌疑真的最大,而再往严重了讲,罗一帆身为组长,蛮可以行使权力,让我不接受这个案子,回避一下。可我不后悔,我就是要为杜兴解释一下。
我俩吃个早饭,回到局里,这时候已经早过上班点了,局里人却不多,我一问,大部分都被派出去挖线索去了。罗一帆没离开,看我俩来了,还招呼我俩开会。这次是我们三个人,也没什么啰嗦的开场白,直入主题。他一边把资料递给我俩,一边解释道,“昨天在出租车发现的那袋肉,里面全是人的内脏,按DNA化验的结果,全是河边那两具死尸的,而且那里还有一把刀,上面检测出指纹来,对比数据库,我们发现是杜兴的。”
罗一帆盯着我看了看,没说啥,又翻开另一份资料递过来。这是昨天我经历那件事的调查资料,我翻开看了起来。那辆警车后来找到了,还在车里发现一个7.62mm的北约弹,这是步枪才能打出来的,还找到了血迹,只是通过DNA化验后,这血迹跟现有罪犯数据库的不符,也就是说,勒我那人,不是惯犯。我又看了指纹报告,在车里只发现了我、刘千手还有警局同事的指纹,并没其他可疑指纹的出现。这倒不是说,凶手是警局的人,我断定,那人很狡猾,没留下指纹痕迹。
我没急着叫醒他,就这么看着他,心说刘头儿啊,你身上秘密忒多了,你也不告诉我,虽然能感觉出来,这秘密或许违反了某些原则,可做兄弟的,还能说出去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怎么这么煽情,一番自顾自的琢磨,还把自己弄伤感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这叹气很轻,却还把刘千手弄醒了,他坐起来活动下身子,又给我看了看脖子。我当然看不到自己脖子啥样,但通过他乐了一下的表情,我能品出来,这脖子没事了。
这份报告很短,我没几下就看完了,我挺纳闷,心说那白布还有孔字,咋从上面没解释呢?我望着罗一帆,问了句,“这就没了?”罗一帆摇摇头说,“还有。”但他说完这个就没下文了,我挺诧异,心说这哥们不地道啊,还有资料他不拿出来?咋这么吊人胃口呢?刘千手这时插话了,他跟我说,“李峰,剩下的资料都在你脑海里,能不能最快时间抓住凶手,就看你的口供了。”
刘千手也真气人,这时候还连连追问我到底咋了。我心里一急,最后索性把电话挂了。将这里的大概地址,还有简要的事发经过,用短信的形式发了过去。等看到刘千手回我一句等他找我后,我这心才稍微落地。我哪也没去,就这么坐着熬上了,当然了,我枪没离手,里面还有两发子弹,我是打定注意,这时候别有啥陌生人出现,也别过来吓唬我,不然误伤了谁,概不负责。
刘千手不时轻声问我,我也老实回答,反正每次我都说差点。这可把那警察紧张坏了,他提个笔一直等着,一看我开口说话,他就急忙写,但每次他也没记录到啥好东西来。我们折腾挺久,估摸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我又有些放弃了,跟刘千手说咱们走吧。刘千手拿小眼睛瞥着我不吱声,突然间他从兜里摸出一段绳子来,我发现这爷们是真坏啊,他一定早就准备好了。
我也没好受到哪去,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肿起来一大块,被勒出来的,往不好听了说,就跟挂了一个肉圈似的,甚至摸完的手上还印着一堆血点子。我也没顾得上脏不脏的,一屁股就地坐下来,赶紧拿出手机给刘千手去电话。电话很快通了,刘千手问我怎么了?我想说话,但赶上那寸劲了,我这嗓子又痒起来了,这是被勒完的后遗症,我咳咳使劲咳嗽,还越想说话咳嗽的就越厉害。
刘千手安慰我几句,搬个椅子坐在我脑袋前,伸手按摩起来。我印象里,脑袋上的穴位不能随便摁,尤其像发际穴这类的,摁多了反而精神,但刘千手手法很怪,摁了一小会,我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这次睡眠质量真高,等我再一睁眼往窗户那一看,天都亮了,但阳光没那么充足,估计刚到上午。我一瞥眼,发现刘千手就趴着睡在自己身边,这屋里都俩床,我睡一个,还有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但他为了陪我,竟然没睡床,这让我有点感动。
我一听这个,心里有点不满意,昨个是我主动提出做口供的,可刘头儿不同意,现在咋又催着我做口供了?我这想法刘千手肯定也料到了,他又指着我的脑袋说,“昨天你状态不好,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有时候遇到严重打击时,会有记忆扭曲,甚至是记忆封印的现象,别说昨天做口供了,就算刚下了现场做口供,也会有遗漏或失真的可能。”
我非常不理解他这话,心说录口供也不是啥难事,他要说别的警察都忙也行,那他干啥的?不是很空闲的在我面前站着么?刘千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还这就带着我离开了。他说警局里睡觉都不踏实,让我会宾馆好好睡养养身子。我最后接受他的建议,但不得不说,我睡不着,那钢丝锯勒脖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一闭上眼睛,全是这个场景。我也实话实说,甚至还强调着,说我想大油了,也担心那爷们的安危。
我头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我也不较真,跟他俩说,“怎么录口供能真实咱们就怎么做,我绝对配合就是了。”刘千手带着我去了一个审讯室,我发现里面不仅坐着一个负责笔录的同事,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他看我进来后就起身握手介绍自己,说他是心理医生,这次专门配合我,把笔录做好。我也没啥抵触的,心说那就来吧。
回了警局,刘千手就找法医给我看看,虽说法医跟医生不太一样,但也都懂外科这些东西。怕我脖子上的伤口发炎,他还找了一种药水抹了上去。我对药品没啥研究,只知道这药水偏黄色,有点刺鼻,抹上去刺激的我浑身很疼。我知道办案流程,等把伤口这事解决完后就主动提出来,找人给我录口供,我想把我知道这些,一丝不落的全说出来。可刘千手无奈地一耸肩跟我说,大家都忙,没空录口供,让我睡一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