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王进京

高力士指着床上昏迷的李隆基，冷冷道：“两位要面圣？陛下就在这里，你们要见他，如今见到了，两位可满意么？”

鲁王要了一壶清茶，仔细打听长安城的状况：“店小二，听说兵部侍郎不大老实？”

楚王一脸轻佻：“阿翁节哀。”

鲁王的父亲多年前被武后贬到山东，初次回到长安诚，觉得很新鲜。他年幼顽皮，喜欢捣蛋，对李隆基却是忠心不二，接到高力士的圣旨，料想其他王族也在进京路上，不如抢先进京，助朝廷一臂之力。前面是一个茶水摊子，两张油腻的桌子，六根长条凳子，散坐着一些路人。鲁王下马，坐到摊子上歇脚。摊子上的百姓看到是王公贵族，立刻作鸟兽散。只有角落里一个江湖侠客，二十六岁上下，白白胖胖，身边摆着一柄长剑，依旧低头喝茶。

高力士勃然大怒，眼睛里喷出火来：“你要谁节哀，陛下死了没有，你这么迫不及待？王爷是否想让老奴送上玉玺？”

楚王回头：“何事？”

胖子回答：“不是的，我没钱，无法离开。”

鲁王冷冷道：“那个下毒的人，是你么？”

鲁王一边听，一边回头瞧。茶水摊子上，只剩下那个江湖侠客，显得很寂寥。他仔细打量对方，小巧的眼睛，眉毛略短，高鼻梁，薄嘴唇，这些并无不妥；但是一张白胖的圆脸，凸起的肚子，倘若不是身边摆着长剑，怎么看也不像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中人。此人能够飞檐走壁，简直无法想象。鲁王道：“这位侠客，不怕大唐王族，胆色可见一斑。”

楚王满脸戏谑，不置可否，踩着士兵的后背上马，闹哄哄地进城去了。鲁王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斗嘴皮子也处于下风，自己怎会输的这么惨？

长安城附近一片春寒料峭，一队官兵打着锣鼓慢慢行来。当先一匹白马，颈上挂着一串红色的穗头。马上坐着一个十八岁上下的少年王孙，唇上一抹淡淡的绒毛，白白净净，丹凤眼睛，剑眉插入鬓角，右手搭着凉棚，左手按在腰间，正是山东鲁王。鲁王一边探头探脑地观看景致，一边吩咐手下官兵锣声要大，要敲出气势，彰显王族威风。

楚王道：“陛下中毒一案尚未破解，司空虎却在三天前偷走一具尸体，从此不见踪迹，事情无可挽回。”

三天后的早上。

鲁王立刻想起，自己在茶摊上遇到的胖子项龙城。项龙城说不是司空虎偷走尸体，而是一个装死的武林高手绑架了司空虎。这个推想极有道理。救活皇帝，阻止楚王，只能去找项龙城帮忙。

“大理寺贴出布告，悬赏五百两银子，寻找市井高人，助大理寺救驾。谁知三天前，救驾的人，自己失踪了。”

大明宫，皇帝寝殿。

“牵扯弑君，办案的非大理寺莫属了？”

高力士负手而立，看着窗外。两名宫女站在皇帝李隆基的床前，小心侍候。李隆基脸色如同白纸，嘴唇开始蜕皮，手背上的青筋条条显露。一个太监进来禀报，江南楚王和山东鲁王先后进京，已经站在外面，等候面圣。高力士一摆手，太监出去，楚王和鲁王一起进门。

店小二回答：“陛下中毒之后，兵部侍郎四处给百姓们发放财物，要大家传扬江南楚王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