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王进京

鲁王目送胖子离开小摊。此人自称龙城飞将，头脑也很灵活，一定要善加结交。

就在此时，远处尘土飞扬，又是一队官兵高声吆喝着慢慢走近。当先也是一匹白马，马颈上也是挂着一串红色的穗头，上面坐着一个老年壮汉，长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狐裘，炯炯有神的大眼，撅起的嘴唇，丰满的耳垂，一副涂抹了油脂的长髯，后背微驼，趾高气昂。鲁王鼻子里出冷气，心想楚王被贬江南多年，不仅没有收敛锋芒，反而目中无人，变本加厉。自己倘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就枉为李姓子孙。

楚王笑道：“这不是侄孙么？”

卖酒的店小二，立刻明白了。长安城一直传言，楚王年过六旬，是王族里面辈分最高的人。鲁王、陈王、梁王都是楚王的侄孙。现在果然证实了。

鲁王看着马上端坐的楚王，肚子里憋了一股火：“叔公您老人家还健在呢？您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真是可喜可贺。”

“你不要得寸进尺！要不是我不能触犯江湖规矩，否则我就……”

“否则就怎么样？杀我？”

店小二逼近胖子，胖子抖着肥肚腩站起来，拔剑也不是，不拔剑也不是。店小二乘胜出击，追打胖子，挥起木棍，抬脚一记飞踢，胖子后退闪避。两个人在茶摊上转圈。

鲁王的眼睛，被转得晕晕乎乎，怒道：“不就是茶钱，本王替这个胖子付账。”

店小二这才想起，有王族中人在这里，自己不能放肆，于是放过胖子，走到一边烧水去了。胖子如蒙大赦，坐到鲁王对面：“王爷，项某欠你一个人情。”

楚王依旧淡然处之地调侃戏弄鲁王：“武后把我们王族中人贬到外地，虽是陷害，却也保住大家的性命。这么多年了，你父王病死在山东，由你袭爵。我担心小孩子年纪轻，不懂事，做事不稳当，给陛下闯祸。本王为你操碎了心呀。”

鲁王气得差点把牙齿咬碎：“侄孙年轻力壮，自然要为国分忧，只怕叔公一边翻看卷宗一边流哈喇子。”

楚王叹息道：“还不是因为国中无人？如今陛下药石无医，即将驾崩，本王只得勉为其难，接手江山！”

鲁王道：“天色尚早，叔公要不要和侄孙一起喝杯清茶？”

楚王冷笑道：“这茶是人喝的么？侄孙有兴趣，本王请你喝一杯江南的上等好茶，也给你长长见识。”

鲁王笑起来：“项侠客如此落魄，真是可惜。小二，你刚才说，三天前，是什么人，出了什么事？”

店小二回答：“有一个叫司空虎的，情况和这个胖子差不多，也是穷困潦倒。他看中赏银，自告奋勇，投靠朝廷。谁知三天前，他偷走一具尸体，就此失踪。”

鲁王翻白眼问道：“此人想改行当仵作？”

店小二平素喜欢传闲话，对于清风阁的事情早就滚瓜烂熟，此刻便卖弄起来：“当时的状况，我知道一点。事情发生在清风阁的一个楼阁上，那座楼阁四处都是陡峭的岩壁，只有两扇窗户和一个回廊通到外面。楼阁里只有司空虎和那具尸体。不到半刻钟，司空虎和尸体一起在楼阁里面消失。慕云阁的金掌柜和一名叫做素雪的女子可以作证，二人互相指责，但是谁也不清楚司空虎带着尸体去了哪里。”

胖子窃笑，插嘴道：“这种案子，就把你们难住了。倘若不是司空虎带走尸体，而是尸体带走了司空虎呢？我看那根本不是什么尸体，而是一个装死的武林高手。嘿嘿……既然司空虎无法得到赏银，那我就当仁不让啦。鲁王千岁，项某发迹之后，茶钱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