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蔺晨新看了一例道。
“这个有待于进一步调查了,不过这个工程可就大了。”骆家龙道。“可能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大部分恐怕都不会选择报案,只能吃个哑巴亏。”余罪道。
案情慢慢地走向深入,戏谑的声音没了,严肃的表情有了,连惯于说浑话的杜雷也郑重了,这像解谜一样的感觉,让他不知不觉地深入其中了。
几个人翻看着案例,不过案卷远没有分析精彩,往往是简单的一句“受害人被诱至房间,麻醉后随身物品被抢劫”一带而过,详细现场勘查没有,后续的追踪没有。五原这一例已经被搁置了三年,最近的一例也是九个月前的事了,是长安来五原的商人,被麻醉后,随身物品丢了个精光,也是再没有下文了。
“鼠标当晚的表现,完全符合她们寻找目标的特征,有钱,到场肯定都买得起这个单,有身份地位,被戈战旗敬着的人,十万块支票随手扔的人,那是普通人吗?所以,这就是动机,她们迷倒鼠标应该有更大图谋。”余罪笑着道。
鼠标耷拉着脑袋,快哭出来了,痛不欲生地道:“就该老老实实做人,不能装逼,才装一回逼,就成逗逼了。”
众人龇笑,蔺晨新笑着反问:“可没见有反应啊?怎么没来讹标哥?”
“假表、假天珠、租来的车,都是假的,这号谁敢讹,他们难道不怕被讹的狗急跳墙?之所以扔掉车,说明这伙人的自制能力很强,不贪小利,这种反侦查意识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我都怀疑他们中间可能和我们有过交集……鼠标这事,他们在发现找错目标后,什么动静也没有,也说明他们这种风格,宁放过,不犯错……这是一伙有组织有纪律的贼啊!”余罪慨叹道,源于实践的推测,往往会把自己都吓住。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惊声问着:“一伙?”
吧唧,有人拍大腿了,最先明白的居然是杜雷,这哥们龇着大板牙道:“我明白了,这钓上,扒光,拿走东西,开走车,都是小菜,后面还有大餐。”
众人愣了,不相信地看着杜雷,实在无法接受真理从这里出来。
“啧,兽医你个傻逼,没听小虫讲那事吗?扒光,拿走你随身东西,甚至还拍你几张裸照,随身有重要东西,就跟你谈价格,没重要东西,就威胁你发裸照给你老婆,要不挂网上。”杜雷道。
骆家龙惊讶地瞪眼了,这样也行,鼠标却是吧唧一拍脑门道,这下老子惨了,要光着屁股被人肉搜索一下,清誉可就全毁了。
可能吗?大家看鼠标,似乎没被讹诈啊。
“肯定是一伙,肯定是集体智慧,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得了的事,踩点,搜集情报,选择场合,化妆进入,还要会勾人,还要懂药理,回头还要根据目标选择敲诈的方式……如果推测正确,那就肯定不是一个人,最少也得有两到三个,甚至更多。”余罪道。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我找找……”
骆家龙说着,检索着协查悬案的目录,又拉出来了罪案信息中心的资料库,关键词是:女嫌疑人、敲诈、麻醉……随着检索的进程,几个案子跳出来了,成了高亮红色。几分钟后,骆家龙列着六桩似是而非的案子道:“大同一例、怀仁一例、凤城两例,还有五原两例……邪了,都是悬案。”
“不一定准确啊,都没并案。”鼠标道。
“我看看,差不多吧,订货会上被人骗走订货合同敲诈,也算吧。”
余罪道:“这种可能性很大的,否则就不会有协办躺着没头没尾,还有事主要求撤案的事了。家龙你查一下,这个案例有可能原因就在这儿, 假如你是个企业老总,偶尔春风一度,你怕不怕被老婆家人知道,破坏你企业家的形象?”
“那当然怕了。”蔺晨新道。
“假如你随身的包里、车里装着重要的东西,比如客户资料、商业秘密,比如其他方面的隐私,不小心被人全扒走了,讹了几万块钱,你敢不给吗?”余罪问鼠标,鼠标无语了,苦着脸点点头,这事就卖精卖血也得捂着啊。
“假如你是个公众人物,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你愿意你的光屁股照片曝出来吗?”余罪问骆家龙。
“也是啊,要是按你想的这样,先骗后诈的话,一般人还架不住。” 骆家龙渐渐觉得这合理性越来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