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手诈骗悬案
其实就是学生时代谁都玩过的,圆珠笔、中性笔或者钢笔,在指间旋转、倒立、飞起、落进手里等等。这是学生打发无聊时光的最好方式,却不料让国外一个学生玩出花样了,那笔像智能化的一样,在指间转得像风车,偶尔停止,能静止在每根指尖;偶尔弹起,飞速坠下,会被玩者接在手里,在虎口处像暗器一样打旋。除了叹为观止,你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十分钟的视频,玩出一百多个花样来。
这是针对日渐严峻的治安形势,由特警队抽调保证节日安保的反扒分队,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在客流高峰期打击越来越嚣张的街路面犯罪,反扒反两抢是重中之重。
十男十女的作训队伍,穿得五颜六色,适应性训练只有半个月,不过好在请到了一个资深教练。前几期培训效果相当不错,那位刑事侦查总队来的教练经无数偷窃实例证明,他的专业水准是相当合格的。
左角,三对二在练习攻防,包着钢芯的网球,近距离扔出,对方要眼疾手快,不管角度有多刁准,需要伸手接住,马上扔回去;然后再被扔回来……就这么扔来扔去,饶是铁打的特警也要磨掉一层手皮。
“难道是……”肖梦琪想到一种可能,愣了。
许平秋默默递过来了手机,肖梦琪翻看了刚刚的几条短信,然后发现六个人推荐了同一个名字:余罪。
她哑然失笑了,还回了手机,轻声道:“许局长,这个功臣您给的赏格可不够啊……连曹亚杰也下放到分局当局长了,他在特训处还是个小科级,像他这样名不副实的处长还真不多。”
“你担心他不接受这样的任务?”许平秋问。
“不是担心,是肯定不会接受,您刚把他麾下的支援组撤掉,他可成光杆司令了。”肖梦琪道。余罪的事太过特殊,在这个讲资历、学历的阵营,他那水平可排不上队,当科长都是破格了。
“对。不能因为一次两次的失利,就把这个支援组撤销吧?”肖梦琪斗胆提了个意见。
“呵呵,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呀。我记得支援组在组建的时候,全市招兵,应者寥寥,实在是不得已才招了一批有缺陷又郁郁不得志的底层警员加入,那时候的你、清淮,都是意气风发、雄心万丈,憋着劲要证明自己……所以你们成功了,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成为当年全省最闪耀的警星啊……啧。”许平秋缅怀着道,作为警察,恐怕没有比亲手为一件又一件大案画上圆满的句号再骄傲的事了。
肖梦琪没来由地觉得失落了,相比曾经的意气风发,她这些年过得却不是那么顺心如意了。
“当曾经的理想和抱负,都成为谋取利益和升迁的筹码,它的价值就会一贬再贬……所谓的理想和豪情都会不复存在,有的只是蝇营狗苟、斤斤计较,留着他们,最终只会是一个结果,你知道是什么吗?”许平秋回头看了眼,很严肃地自答道,“尾大不掉。”
这一句似乎有所指,肖梦琪的脸色发烧了。曾经的付出和努力,都换成了尽可能多的回报,她到督察处当了处长,史清淮禁毒局入职副局长, 李玫、曹亚杰和俞峰等人,甚至后进的几位实习生,也乘着支援组声名日盛的东风,在各警种里谋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事实上有些人仅仅做了几个月的过客。
“你错了,工作之于你是一种体现自我价值的方式,可之于他,是一种娱乐和享受的过程,他最大的过人之处,不在于曾经侦破过多少稀奇古怪的案子,而在于不管栽在什么案子上,不管栽多少次,他都输得起。” 许平秋道。
“不像啊,他可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肖梦琪道。
“人都会变的,你和清淮都变得这么圆滑,变得这么会奉迎,变得都会发不同声音了,他又何尝不会变呢?你的生活太暗淡了,应该向他好好学学,你们一直生活在无奈中,而他一直很精彩,哪怕输也输得精彩。” 许平秋淡淡地说。
肖梦琪怔了,而且脸上有点儿发烧,半晌回不过神来,因为她生活得确实很暗淡,而她也确实不知道,在城市另一端的余罪,怎么可能还那么精彩……
在特警支队的器材室,居中的大屏幕在播放着一个特别的影片,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录制的,场景在国外,内容很简单:斗转笔。
是增值?还是贬值?肖梦琪无从判断。
许平秋出声问:“感觉你很不如意,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两年间一共处置了二百四十三名违纪违法的同行,其中有二十九人移交检察院起诉,直接清退的,两年一共有九十七人……特别是开化路刑警队那一次,全队二十八名在职警员,全部清退。”肖梦琪道,那是督察处做得最狠的一次,有从警十年以上的警员,一夜之间被扒了肩章,当场就痛哭流涕了。不过这事似乎对许平秋没有什么触动,她又提醒着, “我记得队部那位女内勤叫陈莹,孩子才上小学,她哭得几乎跪下来求我,怕丢了工作,可还是丢了……”
“其情可悯的人多了,真抱着同情来当警察,我得把大部分嫌疑人都放走了,呵呵,我最恨属下两种人,一种是不干事还想动点儿手脚的,另一种是敢犯事还擦不净手脚的人,留着他们,对警察这个称号简直是个侮辱。”许平秋道,声音发冷,后音有点儿恶。
车继续前行着,熟悉的街市在车窗外掠过,肖梦琪侧过了脸看着窗外的景物,心里乱如一片麻。许平秋回头瞥了两眼,思忖间打破了沉默:“有兴趣知道别人推荐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