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节的灭门大案

“对了，同志，我听说……我是听说啊，葛宝龙老婆说是当保姆，其实是给人当小老婆，外头相好的不少，真的，不是我瞎说啊，要不两口子打得这样厉害？”一个八婆式的猥琐男邻居说道。

“许平秋，还是这么黑。呵呵。”

“哎呀，我和他不熟，老阴着个脸，不爱和人打交道。”又一个邻居开口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刘志江……呵呵，我记得你，和班主任大吵大闹，被班主任揪我办公室了。好啊，都成局长了。”

谢过那两位值勤的交警，大雪封路，各主要路段都派驻了警力，都冻得哆嗦，几人凑一起抽了支烟，上了车。回程的尹南飞联系着另一组救援队，还在拖车，他仔细地看看现场，然后汇报了这样一条信息：

“拉倒吧，最跩的是躺在陵园的，老校长也得来给他们敬礼。”鼠标示意着陵园，惹得余罪狠狠剜了他一眼。余罪眼睛的余光扫望时，不经意看到了搀着老校长的那个女人，随意地绾梳着发髻，恬静白皙的脸，很漂亮。倒不是因为风韵犹存吸引了余罪，而是在许平秋面前，那女人似乎有点尴尬，下意识地往校长的身后靠了靠。这是什么情况？惯于窥视奸情的余罪，很不合时宜地开始阴暗地推测了。

温度零下九度，能见度二十米，搜捕困难较大……

这不是官大一级的气势，也不是衔高一级的威压，而是德高望重的仰视。余罪悄悄向身边的鼠标道：“我发现，当警察当得最跩的，是咱们老校长，不管什么衔的，站在他面前都是学生，都向他敬礼。”

这是一张在弥漫的雪色中看不到的大网，重案队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在两个小时内已经知会了五个邻市，方圆二百公里已经驻守上了排查的警力。综合考虑案发时的天气因素，嫌疑人很有可能转而潜逃进市区，所以市区的排查搜索，几乎是地毯式地铺过，住址、工作单位、社会关系，可能潜藏的地方，很快被刑警一个一个刨出来了。

“九队的，灭门案发生在我们辖区，我是队长陈朝阳。”那个黑黑的汉子，难堪地说。

“滚远点。”马秋林直接道。

“你的指定地点在哪儿？”尹南飞问。

“那她和许处……好像……”余罪揶揄地说着，看着马秋林难得瞪眼了，快翻脸了，他赶紧改口，“好像什么也没有。”

“槐树沟，离这儿还有九公里，实在不行，我们步行吧。”陈朝阳道，望着漫天的雪色，又看地上盈寸的积雪，一脸愁容。

一路看过，或开个玩笑，或说件学校的糗事，或勉励一句，即便是部里来的领导，也慌乱地把校长的手拦住，先自敬一个礼。

“葛宝龙？回老家过年了吧？出啥事了？”邻居倒先问刑警了。

“………”

“那两口子经常干仗，平时就打得比过年还热乎。”幸灾乐祸的邻居道。

“陈昊，部里领导了，我得向你敬个礼啊……”

“蠢货，局长夫人你居然不认识？王校长的女儿，王芙，没从警，从政了。”马秋林笑道。

“用我们的车吧，回头路稍好走点……东子，把车给他们。”尹南飞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他实在不忍看着这帮基层刑警一裤子雪泥再步行几公里。

哟？这情况就很奇怪了，他看看身边，插了一个位置，站到了马秋林身边，小声问：“马老，这个女人是谁？”

特警的装备要好得多，大马力的勇士越野，挂着粗大的防滑链子，一脚油门下去，轰鸣甭提多带劲了。九队的刑警兴奋地坐上了特警的车，直朝指定地点驶去。

接下来看到的一切又吓了他一跳，那个女人居然和王少峰揽在了一起，轻挽着他的胳膊，老校长已然和一位年龄相仿的老头，牵着手说得好不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