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羊倌”余罪再立功

问到点子上了，肖梦琪暗暗赞了个，不是心思特别敏锐的恐怕注意不到这个，她说：“是嫌疑人替妻子拢了拢头发，擦净了脸上的血迹。”

王局长就问了句，转身即走，不过含义是什么都明白了。回头看着余罪，余罪就那么呆呆地回看着大家，半晌才从愕然中反应过来，他翻着白眼道：“别看我，肯定不是，乡下藏家伙的人多了，整根无缝管就能做出土枪来。”

“为什么照片上刁娅丽的遗容很安详？”余罪问。

“杀第二个人，也就是他的岳父刁福贵就不是失手，几乎是泄愤，是顺手从带的厨刀里抽了一把，直接从腰部捅了进去，然后连刺带剁，一共十六刀……”周文涓道。

“是不是有武器？”许平秋愣了，这个变故实在太大。

“骂老婆，打老婆，恨老婆，可又没本事换老婆，那种没能耐的男人心态。”余罪道。肖梦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货的理论能编成教科书了，余罪却示意周文涓，“继续。”

“应该错不了吧，年初二的，谁扛着武器在山上跑？我就说了啊，胆敢犯下灭门案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才像他的风格……老许，咱们是不是应该到现场啊？”王少峰兴奋地说，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他激动的事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矛盾心态？”肖梦琪问。

慢慢地下楼，周文涓解释了几处地方。岳母披着衣服死在床上，小外孙被攮了两刀，听到声音奔进来的二女婿，被一刀划开了颈动脉，往院门外奔着的小姨子慌乱中根本没有打开门，被他追上去从颈后也是一刀毙命。因为这几刀相当利索，专案组甚至怀疑他有过解剖类的知识背景。

惊得王少峰抢着步话喊：“怎么回事？是不是枪声？”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看了看零乱的床铺。扔在椅背上的外套，过年的新衣，并不昂贵的一件男羽绒服，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和一部用了几年贴了几处透明胶带的手机。这个葛宝龙，是只穿着件线衣跑的，上千警力二十四个小时都没找到人，想想都让余罪佩服了，人在绝境中迸发出来的力量还真不可小觑啊。

“这家伙有武器……朝我们开了一枪。”频道里汇报道。

“在很多凶杀嫌疑人的眼中，杀戮等同于拯救，或者也是一种复仇……刁娅丽生前行为就不检点，婚后这一家过于强势，处处欺负窝囊女婿，不把过错归咎到他们身上都不可能。”余罪道。

“看看去。”老许焦虑地认同了。

“事后痛悔是真的，但事前痛恨也不假，不是失手，他应该恨不得把老婆亲手掐死，可真正砸死了，他又心疼了。”余罪道。

两人回身即走，看到余罪时，王少峰想起来了，直问：“距武林镇多少公里？”

“根据这儿的痕迹，他应该跪在这儿哭过……我想应该是失手，他很悔恨。”周文涓说道，突然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很矛盾。

“二十七点九公里。”李玫看了看，补充道，“在地龙山上，距鸭鹊梁村最近。”

“是不是排查的嫌疑人？”王少峰吼着，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有感情，然后杀了她全家？”肖梦琪听不懂了。

“太远，看不清。”频道里汇报着。

“他应该很愤恨，把仇恨全部发泄到这个家其他人的身上……他连外套都没有穿，怒火滔天地去杀人，却还没忘记给老婆拢顺乱发……这说明他对老婆还是有感情的。”余罪打断插了句。

紧接着又乱了，跑了，钻着山梁在跑，卫星追踪，一时间几个正排查的队伍从四面八方围捕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