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舍生取义
“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这是找事,不当不正往里面插个人,可能有好吗?对了,我还听说,今年那地方,连撤三个乡长。”骆家龙又道。
“是吗?那这样的话,就省点时间,兜这么大圈子,有意思吗?”老预审很不耐烦地道,一靠椅背,不准备问了。另一位接着道:“贾原青,不要以为你做过什么都隐瞒得住,想不想看看你同伙的供词。”
“那又为什么?”鼠标越听越觉得那地方简直比滨海的深牢大狱还凶险了。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本事。”贾原青苦笑道。
“这儿……”骆家龙手机上找着电子地图,给两人一看,哎哟妈呀,把两人看得倒吸凉气,最近的车程都需要三个小时。骆家龙解释着,“知道为什么让副职主持工作?”
“咕咚”一声,贾原青没坐稳,毫无征兆地瘫软了,像一条被抽了脊梁的死蛇,瘫在地上。在座的预审都冷眼看着,哪怕一点儿同情也不给予。
“为什么?”鼠标和二冬愣了。
贾原青哆嗦着欠了欠身,很难受似的。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老预审捕捉到了,他插了句嘴道:“市纪检委、反贪局已经进驻杏花区,区委正在召开会议讨论解除你公职以及开除党籍事宜,不要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马上你就会被双开、批捕,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啊。”
“那地方是省城最偏的一个警务点,在和吕梁山区交界处,四年换了五个所长,到最后是死活没人去,所长位置都空了一年多了。”骆家龙道。
“看到了,我们这不急着来了嘛。”鼠标道,这货还乐滋滋的样子。李二冬解释着他俩是听周文涓电话上告诉他的,两个官盲没搞清楚情况,看样子仿佛是恭喜来了。骆家龙拽着两货骂着:“别一脸堆笑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余罪在醒来后接受了督察和专案组的正式询问,他的叙述是:他试图用司机张和顺的交代,去讯问贾原青袭警案的真相,却不料酒后发狂的贾原青摔了他的手机,出言不逊,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向他,他闪避过了,酒瓶砸在椅背上,手里仅余瓶刺的贾原青恼羞成怒,用瓶刺刺向他。出于自卫,他操起酒瓶打伤了贾原青的右肩。之后,去送同桌酒友的同伴回来,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啊?这相当于直接提副科,而且是主持工作,当所长啦!还不是好事?”鼠标愣了。
世界总还是光明的,光明不是意味着没有黑暗,只是永远不会被黑暗湮没罢了。两位拼了命也要找到真相的警员,让所有参与案件并知道最后真相的人唏嘘不已,就为了这个简单的真相,流了血,还差点送了命!
“就是啊,咱们同学里,大部分还在实习期没转正呢。”李二冬,滨海那一拨坚持下来的,都没有工作实习期,直接入籍,但提拔,要数余罪最快了。
“你可以不开口,可以胡说八道,可事实不是你隐瞒得了的……据马钢炉交代,是你授意,让他给你长兄贾政询找几个人办事,代价二十万,钱是通过地下钱庄付给马钢炉的。之后事情出了纰漏,警员被袭,事件扩大,你又花四十万,钱是你妻子的账户出去的。对于这些事,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预审员很淡然地道,证据确凿,不需要费什么口舌,只要挑他交代中的毛病就行了。
“那难道不开展警务工作了?”鼠标觉得异样了。
是马钢炉,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声音被屏蔽了,不过看样子那家伙待遇不错,还有警察给他端水。画面持续了十几秒钟,很短,不过却比任何语言都有震慑力。贾原青那凛然的表情一刹那成了颓废不已,脸色越来越白。
“那为什么换得这么勤,当地找一个不就成了?”李二冬也问道。
预审员直接摁着遥控,只见头顶的显示器出来一个画面。贾原青一下子全身抽搐,如遭电击。
十个小时后,贾原青、贾政询兄弟俩,检举人马钢炉,司机张和顺,数人口供一致,第一起劫车袭警案真相大白,其中还涉及了杏花分局、刑侦支队数人。看到真相,连预审也全身发寒,这馊主意居然是杏花分局长魏长河的主意,此人居然是贾政询的生意合作伙伴,从当派出所长开始,就靠电单车生意赚得钵满盆盈,而对贾家在这上面的小动作一直极力遮掩。贾浩成出事后,为了遮掩销赃窝点,他教唆贾政询组织劫车抢人,试图把案子变成无头案,从而保护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而意外的是碰到了一位死不放手的刑警,随着袭警事件发生后,几人又百般阻挠,试图把问题扣在侦查大队自身上,试图变成一桩协警渎职的事件,可没想到的是,又碰上一位死不妥协的余罪……
“哎哟。”骆家龙苦不堪言地道,“你们知道羊头崖乡是个什么地方?”
审讯在进行着,酒店袭警不但成了贾主任身败名裂的导火索,而且波及到了家人,哥哥贾政询被正式刑事拘留,其妻因为账户的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被经侦支队正式传唤,而在他的工作单位,这场八卦之火随着纪检和反贪部门的进驻有了个确定的答案:贪污、受贿、包养情妇、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和所有贪官的下场并无二致——落马!
“什么地方?”鼠标愣了下,一怔道,“哎,对呀,在哪儿呢?”
有时候,不给予同情,但很快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