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玛丽想，今天一切都是多么奇怪啊。仿佛我们在等待着什么。

那是一个炎热而晴朗的夏日。甜豌豆花盛开，埃莉诺从一排豌豆丛旁走过。园丁霍利克还留在庄园看房子，他恭恭敬敬地来迎接她。

终于，埃莉诺动了。

埃莉诺从窗口转过身。她呼唤道：“玛丽——”声音里突然有种绝望的哀求。

“房子是真的卖掉了吗？我的意思是，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吗？”

玛丽·杰拉德马上回答：“什么事？”

埃莉诺回头。 “怎么了？”

埃莉诺脸上的光慢慢褪去。她又闭上了双唇，绝望的哀求神色消失了，留下一张冷冰冰的面具。

霍普金斯护士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茶很香浓。”

他停了下来。

埃莉诺起身走到窗前。霍普金斯护士劝说道：“你确定不想喝一杯吗，卡莱尔小姐？对身体有好处呢。”

霍利克的脸红了。“谢谢你，小姐。谢谢你的好意。韦尔曼夫人去世了，这个地方这么快就被卖掉了，你能理解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因为，事实上，今年秋天我要结婚了，我只是想确保——”

埃莉诺低声说：“不了，谢谢。”

她往前走，年轻人紧张地跟着，他的喉结痉挛性地上下动着：“对不起，小姐——”

她说：“没什么。”

埃莉诺说：“谢谢你，霍利克。”

房间重新笼罩在令人压抑的沉默中。

“早上好，小姐。我收到你的信了。我已经把侧门打开了，小姐。我还开了百叶窗，打开了大部分的窗户。”

埃莉诺很快说：“当然，我会尽我所能帮你，霍利克。事实上，我本来就打算向萨默维尔少校推荐你，告诉他你是一个好园丁。”

霍普金斯护士喝完她那杯茶，把杯子放在小碟子上，喃喃地说：“我得去把炉子关掉。我担心我们还要热水，所以又烧了一壶。”

霍利克紧张地说：“我想知道，小姐，你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我是说，对萨默维尔少校。他也会需要园丁。也许他会认为我当园丁的头儿太年轻了，但我已经在斯蒂芬斯先生手下干了四年了，我想我现在懂得不少了，而且自从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把这儿打理得很好。”

她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噢，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