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一章

玛丽满脸通红，羞愧地说：“是的，我知道。我想我不该打扰她。但是，我很担心，父亲又是那样，那样不通情理！总是嘲笑我想当个淑女！不过说实在的，我真不想这样游手好闲！”

罗迪说：“为什么不能让护士读给她听？”

“我知道你不想。”

埃莉诺说：“我想她常常待在大宅子里。我知道，自从劳拉姑姑中风后，都是由她读书给姑姑听。”

霍普金斯护士生硬地说：“你有的是时间。”

“是的，罗迪。”

“是的，但如此……如此令人不安。韦尔曼夫人一直那么慷慨，为我支付所有这些昂贵的教育费用。我觉得现在我应该要开始自己谋生了。我应该接受某方面的培训。”

“不，不，才不是呢。噢，该死，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正是因为这个！这封信虽然令人恶心，但背后可能隐藏着某些真相。我的意思是，老太太确实病得不轻……”

霍普金斯护士同情地点点头。

玛丽·杰拉德气喘吁吁地说：“我必须和你谈谈。我对一切都很担心。”

“要维持H庄园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停顿了一下，“亨利叔叔遇到你的劳拉姑姑的时候，我想，就已经挺有钱了。加上她自己又是富有的继承人。她和你父亲都继承了一大笔钱。可惜你的父亲投资不当，失去了他的大部分财产。”

年长的妇人亲切地望着她。

“是的，”埃莉诺若有所思地说，“确实如此。”

二十一岁的玛丽·杰拉德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像一朵野玫瑰一样娇艳梦幻：修长的脖子，浅金色的鬈发柔顺自然地烘托着玲珑娇俏的脸庞，碧蓝的眼睛灵动有神。

埃莉诺有些迟疑地说：“难道因为这个？”

“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以前的一切都白费了。我试过向……向韦尔曼夫人解释，但是，这太难了，她似乎并不明白。她总是说时间有的是。”

罗迪显得有些紧张，他快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足足有一两分钟。然后他说：“埃莉诺，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

霍普金斯护士说：“别忘了，她是个病人。”

埃莉诺笑着说：“奥布莱恩护士那一口爱尔兰土腔，生硬得像用刀子砍东西！我不奇怪劳拉姑姑更喜欢让玛丽来读。”

他认真地说：“这不是我贪财。但是，毕竟，劳拉婶婶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你和我是她仅有的亲人了。你是她的亲侄女、她哥哥的孩子，我是她丈夫的侄子。她总是暗示我们，她去世后所有的一切会由我们中的一个——更可能是我们俩共同继承。而且这是相当大的一笔财产，埃莉诺。”

霍普金斯护士说：“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她很快就承认了这一点：“是的，确实如此。”

“麻烦就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而我却无所事事！”

他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承认人性的不可靠。他说：“而且这笔钱对你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埃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