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一章

玛丽轻声说：“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这让我感觉好多了……亲爱的韦尔曼夫人，我非常非常喜欢她！她一直对我这么好。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罗迪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霍普金斯护士生硬地说：“那么你现在该做的就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要瞎担心！反正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埃莉诺若有所思地说：“我想一定是玛丽·杰拉德。”

“你是说韦尔曼夫人吗？胡说。在我看来，这是她欠你的。她给了你最上等的教育，却都是派不上用场的那种。你不想教书吗？”

“是的，你应该很久没见她了。自从这些年暑假你父母都选择到国外度假，你当然不像我这么常来H庄园，近年来她又一直在德国当寄宿帮工。不过我们小时候常找她一起玩。”

“我不够聪明。”

埃莉诺点了点头。

霍普金斯护士说：“满大街都是聪明人！如果你听我的，玛丽，目前你还是耐心等待。在我看来，正如我说过的，韦尔曼夫人欠你的，她有责任帮你在事业上起步。而且我毫不怀疑她自己也是这样打算。只是问题在于她太喜欢你了，她不想失去你。”

“麻烦的是，任何培训的学费都很昂贵。我现在德语已经学得相当好了，也许可以凭这个找份工作。但我想成为一个医院的护士。我真的喜欢护理和照顾病人。”

罗迪气愤地说：“人们做梦也想不到‘教育’对人有什么危害！对某些人来说那不是仁慈，反而是一种残忍！”

霍普金斯护士实事求是地说：“别忘了，当护士你得壮得像匹马才行！”

“是的。我想，这样一来，她和门房就很不相称了。杰拉德太太几年前去世了，玛丽和她的父亲关系并不好。他总嘲笑她上了学和‘小姐派头’。”

“我很强壮！我真的很喜欢护理。我母亲有个妹妹，住在新西兰，就是一名护士。因此，你瞧，我觉得我也有这样的天分。”

罗迪说：“哦，是的，我现在想起来了，骨瘦如柴的孩子，细胳膊细腿的，有一头乱蓬蓬的金发。”

“噢！”玛丽说，她喘了一口气，“你真的这么认为？”

“就是门房的女儿，你一定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劳拉姑姑一直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对她照顾有加。她为她支付了学费和其他各种教育的费用——钢琴课和法语课之类的。”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这点！你瞧，可怜的老太太瘫痪在床，了无生趣，没什么能够让她高兴的了。所以身边有个像你这样年轻漂亮、朝气蓬勃的女孩子，对她来讲是莫大的安慰。而且你对待病人又是那么体贴。”

“玛丽·杰拉德？她是谁？”

“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是吗？”

“当个按摩师怎样？”霍普金斯护士建议道，“或者去北方当保姆？你那么喜欢孩子。当按摩师赚得挺多。”

埃莉诺说：“非常漂亮，落落大方。是这些年受到良好教育的结果，你一点都看不出她是老杰拉德的女儿。”

玛丽迟疑地说：“可是培训费很贵吧，是不是？我希望——当然我太贪心了——她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

“她现在长什么样了？”罗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