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罪恶

“请进来见见我的姑妈。”

“告诉我吧。”

不出我所料，波洛碰了一鼻子灰。迅捷汽车公司售票处卖票的那位先生根本不屑与他争辩，只是冷淡地让我们付全款买票，是不是随车返回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他还很气人地暗示说，如果我们不随车返回应该加收额外费用。徒费了半天唇舌，波洛乖乖地掏钱付了全款。

“再等等，你很了解我，我的确有这毛病，喜欢把我的小秘密保留到最后时刻。”

“这不是斤斤计较，这是在商言商，即使我是百万富翁，也不能花冤枉钱。”

“最后时刻快到了吗？”

上火车之前，我们和负责此案的警督谈了谈。他已经见过诺顿·凯恩，并毫不介意地告诉波洛，他不喜欢那个年轻人，他对警方前来问话很生气，大发脾气，不承认警方的指控，说起话来却自相矛盾。

“棕色头发嘛，你总是喜欢棕发女人。”

“我不知道他身在蒙克汉普顿是怎么捣鬼的，”他承认，“也许他将微型画交给同党，那同党立刻开快车赶过去。理论上可以这样推测，但要将他定罪还需要找到那辆车和那个同党。”

“你观察得真细，波洛。”我有点不好意思。

波洛点点头没说话。

“得了吧，波洛，别这么斤斤计较，你又不缺钱。”

“近在眼前。”

“那怎么可以？”

六点刚过，我们就回到埃伯茅斯。波洛立刻乘车赶往“伊丽莎白·佩恩”商店。店铺已经打烊，波洛还是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玛丽，看见我们她表现出惊讶和兴奋。

“他们不会同意的。”

“事实上，你在看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订了五号座，坐在我们旁边。没想到吧，我注意到你的眼光了。我还注意到，我要订十三、十四号票的时候，你赶紧挤进来抢着说‘三号、四号更好’。其实我要的那两个座位在车子中部最为安全稳妥。”

“你觉得警督分析得对吗？”在火车上坐定后，我问他。

“我没看到，事实上——”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哪里有这么简单，人家干得聪明多了。”

“英国人，好像对钱都不在乎似的，”他嘀嘀咕咕地说，“你刚才看到旁边那个年轻人了吗？黑斯廷斯，他说只坐到蒙克汉普顿就下车，却还是付全款买了往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