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罪恶
我搜索了一下记忆,表示还记得。波洛交游广阔,从清洁工到公爵,三教九流无奇不有。
“因为他的胡子不像样子?罪犯可不是他那样的,他们要么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要么弄个完美的假胡子以便随时替换易容。佩恩小姐自作聪明地拿胡子来掩饰身份,你看,她这么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太太,身形高大干瘪,皮肤粉白,本来就没多少性别特征,再锦上添花地修饰一下,穿双大号鞋,脸上弄些斑点,上唇加几根稀疏的毛发,就造成了她所希望的双重印象。伍德先生说她是个男性化的女人,而我们则立刻联想到‘一个乔装打扮的男人’。”
“你还记得约瑟夫·艾伦斯吗,那位剧院经纪人?”
“她昨天真的去了夏洛克海湾?”
我们在海边过了四天轻松愉快的日子。第五天,波洛手里拿着一封拆开的信来找我。
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麻烦,我去问了一下,人家说这个行程只需在埃克塞特换一次车,火车上的环境也很舒适。我急忙回去向波洛汇报。路过迅捷汽车公司售票处时,无意中看到告示牌上写着:
随后他出门走到街上,我跟在他身边,完全莫名其妙。
“估计还要转一两次车呢,”我苦着脸说,“你也知道在乡下搭乘火车有多么麻烦,有时候从德文郡南海岸到北海岸就要整整—天时间。”
“我的朋友,现在我可以对你开诚布公了。的确如你所说,从订票开始,我就留心了。那年轻人一说只订到蒙克汉普顿,那女孩突然就开始注意他。这很蹊跷,哪个女人会多看一眼他这样的人?根据我的直觉,旅游大巴上会发生什么事。接着,是谁看见那人从车上拿箱子的?是那位小姐,而且只有小姐。别忘了,她有意挑那个面对窗户的座位坐,一般情况下,女人并不喜欢那样。
“这样我们既可以帮朋友忙又可以游玩一番啦!”波洛很高兴,“那么订火车票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那还用说。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火车十一点钟离开这里,两点钟到达夏洛克海湾。回来的火车时间更短——就是我们返回时坐的那趟。它四点过五分离开夏洛克海湾,到这儿是六点十五分。显然,微型画根本没有放在皮包里,皮包则是出发前就给撬开了。玛丽小姐只要用她的魅力迷倒两个傻瓜就行了。而这两个傻瓜中有一个不傻,他就是赫尔克里·波洛。”
他现在声名大噪,享誉四方,以至那些贵妇人什么首饰不见了,宠物猫跑丢了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都跑来找大侦探波洛帮忙。我这位老友既有佛兰芒人珍惜一针一线的传统品质,又像艺术家一样容易激动,常常一时冲动之下接受人家委托,过后办案时又觉得索然无味。而对他感兴趣的案子,即使分文不取他也乐于接受,用心调查。这样一来,他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自己也觉得太辛苦。因此,当我劝他和我一起去著名的南方海滨胜地埃伯茅斯度假一周的时候,他欣然从命。
我不爱听这种话,打岔说:“那你说要帮助旅途中落难的陌生人时,是故意骗我。哼,你就这么骗我?”
我去波洛房间里找他,发现他近来忙得昏天黑地,已经快崩溃了,这让我很为他不值。
“我从不骗你,黑斯廷斯,只是允许你自欺欺人。我说的陌生人是指小贝克·伍德先生,他初来乍到,不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他说着脸色一沉,“哼,我还想到汽车公司那么漫天要价,特别是单程票价也和往返票价一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为我们游客出口气。你说得对,小贝克·伍德先生确实很讨人厌,也没有同情心,但他是一名游客!作为游客,黑斯廷斯,我们应该站在一起。我的立场是,支持所有的游客。”
“再接着,她来找我们,说她的东西被盗了,有人撬开了皮包。其中不合逻辑的地方我当时就指出来了。
“如果你想去,那咱们就去吧!”我不置可否地说,“听说夏洛克海湾风景宜人,我正好也没去过。”
“再往后看,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小贝克·伍德先生为这些赃物付了一大笔现金。既然是赃物,那么交易无效,这些微型画会还给佩恩小姐。她可以再卖一次,这样就能从中得利一千英镑,而不是五百英镑。我私下里调查了一下,发现她生意萧条,而且不是一般的萧条,眼看就要破产了。所以顺理成章,我知道了——姑妈和侄女两人是同谋。”
“是这样的,黑斯廷斯,约瑟夫·艾伦斯目前正在夏洛克海湾。他情绪恶劣,好像碰到点小麻烦,想请我过去帮帮他。这个嘛……嗯……我没法说不,他这人很仗义,过去帮过我很多忙。”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诺顿·凯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