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没有，”波洛说，“直到现在，大家都认为他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胖乎乎的玛丽琳突然咯咯地大笑起来。波洛敏锐地瞥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意外？”

“我相信你，”她说，“但是，在这期间有两个人丢掉了性命。”

“还有其他亲人去世？”波洛礼貌地问道。

“是三个。”波洛纠正道。

“我可能对她有点儿苛刻，”塔克太太说着，眼睛马上模糊起来，“而且她死得那么惨。真希望当时对她没那么刻薄。唉，最近好像不是麻烦事，就是一个个的葬礼。俗话说，祸不单行，还真是这么回事。”

“三个？第三个是谁？”

“所有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波洛辩解说。“警方，”他又说，“已经陷入了泥潭。”

“先生，他叫默德尔。这是我结婚前的姓氏。”

“唉，警察，”奥利弗夫人说，“如果让一个女人来做苏格兰场的厅长——”

“一个老人，在码头上？我记得和他聊过天。他是不是叫——”

波洛一听到这句奥利弗夫人的名言，立刻打断了她。

“女孩子们都喜欢鲜艳一些的，”塔克先生宽容地说，“穿几件颜色鲜艳的衣服，我倒不介意，但抹口红我可看不惯。”

“一个叫默德尔的老人。”赫尔克里·波洛说。

“她还送了一条围巾什么的——玛琳再也用不上了。样子好看，但质地不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塔克夫人点了点头说，“我小时候也在纳斯庄园干过活，那个年代的女士们都穿戴这种东西，颜色并不鲜艳，都是尼龙和人造丝做的，当然也有真正的好丝绸。哎呀，有一些塔夫绸裙子非常耐穿。”

“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奥利弗夫人说，“报纸上有报道吗？”

“莱格夫人是不是还送玛琳别的东西了？”

波洛倒没考虑她说的这些经济花销——一些过去的画面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翻腾。

“情况一直很复杂，”他说，“盘根错节。但现在，我可以有把握地告诉你，我已经搞清楚了一切！”

“不过，我父亲一直都是个驾船老手，”塔克太太说，“过去就给弗里亚特先生照看过船，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倒不是说，”她的话音明朗起来，“他的去世我们有多么悲伤，毕竟他都九十多岁了，还经常惹人生气，总是喋喋不休说些胡话，也算到年纪了。我们当然要把他好好地安葬——两次葬礼花了不少钱啊。”

奥利弗夫人还是无动于衷。

“我妻子她父亲，”塔克先生说道，“他深夜从‘三只犬’酒馆回来，乘渡船到码头上岸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掉进了河里。按理说这么一大把年纪，应该好好在家里待着。但这些老家伙，你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他呀，总是在码头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