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也就是说如果配方被修改了,嫌疑人就是这四个。”
“我们都是无辜良民!”
“邝总,钱总工程师,还有技术总监老胡,参与配制香烟的品烟师或许也道一些。”
肖汝宏手一摊道:“罪名很多,打架斗殴、调戏妇女、扰乱社会治安,但最重要的理由是你们老大犯了事,又不肯好汉做事好汉当,没办法,只能请大家一起协助调查。”
听罢卢蕴介绍,肖汝宏沉思片刻问:“掌握配方的极少数人都是谁?”
她闭上眼理了理思绪,道:“首先两根烟的配方基本一致,香型、烟味、舒适度都差不多,其次它们又有细微的区别,感觉二号烟的整体制作和用料比一号不止高出一个档次,还有就是香料香精方面,虽然味道几乎一样,但一号烟的香味缺乏层次感,有单薄、急促和稍稍刺口之感,估计是使用品质较次的烟叶,然后利用相对浓烈的香气来掩盖杂味……总之一号烟有问题,要么是次品,要么是调试过程中的实验品。”
抓捕行动定在凌晨两点,正是人体最疲劳、睡眠最深的时候。肖汝宏带了七八个刑警,在夜色掩护下悄悄包围琛哥所住的院子,确定好方位后猛地一脚踹开院门,疾风般冲进堂屋。琛哥毕竟长期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惊醒后半点犹豫都没有,一个鲤鱼打挺从窗户跃出去,身子还没落地就被两条黑影凌空扑倒在地!
“怎么样?”肖汝宏问道。
琛哥的名号不是白混的,睡觉都揣着匕首,脸刚触到地面,右手已掏出匕首搂头刺向右侧刑警,左脚屈成半弓弹踢在左侧刑警腹部。受此干扰两人手劲一松,琛哥趁机弹起来在墙角荷花缸沿用力一蹬,身体腾空越过院墙。然而后巷早埋伏了人手,趁他立足未稳左右夹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上手铐,又将他双臂紧紧缚住。
肖汝宏取出两根香烟,上面用黑笔标着一号和二号。卢蕴也不推辞,接过来后“啪”地弹开打火机,点燃香烟后纤细的手指间腾起一缕轻烟。先喝了绿茶漱口,然后依次吸完两根烟。
当天就把琛哥跟小弟们关在一起,小弟们自然纷纷表达与老大共生死同进退的决心,然后免不了转弯抹角打听犯了什么事,后果有多严重等等。琛哥黑着脸坐在角落里,由始至终一言不发。
为防止配方外泄,卷烟厂通常借鉴兵工厂的生产流程,即操作工只知道怎么做,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决定卷烟品质的关键技术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而且按卷烟厂内部管理规定,每个批次第一批装箱的香烟,都必须随机抽几支交由品烟师品吸,合格后方可继续生产。可以说从制度和管理流程上堵住了车间自行修改配方的可能。
在吵吵闹闹、嘀嘀咕咕中度过了难挨的一夜,第二天清晨琛哥主动要求提审,然后说:“那些人跟此事没关系,先放了他们,我坦白交待。”
一个新品种从构思到试验成功,不仅品烟师需要品吸上千支,付出大量心血,还有调香师、卷烟师等相关人员配合,烟厂在烟叶、烟丝、香料香精、推广前试吸方面也有巨额投入,所以香烟配方与可乐配方一样,既是知识产权,又是列入企业核心机密的生存之本,一旦泄密后果不堪设想。
“爽快,”肖汝宏微笑道,“就按你说的办,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连夜审讯,琛哥拿出江湖无赖的嘴脸,不是忘了就是记不清,跟审讯人员兜圈子,熬到天色发白都没有结果。对付这种混混,肖汝宏自有一套心得,也不发怒,当下让派出所配合刑警队将琛哥手下的小弟全部抓起来。
“阿蕴,你品一下这两根烟。”
十个多人吵成一片:“为什么无缘无故抓我们?”
卢蕴皱眉道:“你总是无限上纲上线,我没法与你交流。”
“刑警队讲不讲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