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潜伏者
席罢,自入座起便一言不发的纯,突然对兄长道:“我待会儿要去一趟辄访山。”
“依现今的证据来看,凶犯没有任何逃脱现场的可能性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充斥着线香的气味,令众人味同嚼蜡,场面非常沉闷。这满桌的油腻可不受前来诵经的僧侣待见,他们也不顾少东家挽留,祭典结束后便赶忙打道回府了。
“这点不容置疑,细想便知,晒场有乔宅与后院两个入口,案发当时,前者有银子坐镇,而后者更有一帮工人正装箱作业。你说说,凶犯能从哪个出口逃离?”
一提这档子事,老朱可来了劲儿。但说到一半,才记起自个儿的大小姐也在席上,立马闭了嘴。
“你少倒打一耙,我还没说你迷信呢!还学人还愿?”
“假设?关于凶犯逃离方法的假设吗?”
“禁忌?哥,你就一定要这么迷信吗?大学真白读了!”
“若按照我假设的这方法来,倒真能逃离现场。”
“唔,这合适吗?”乔世修犯了难,“听说,按日本的习俗,服丧期间是不能参拜神社的。咱中国人有这样的说法吗?我不是很清楚。吴叔,中国人有这方面禁忌吗?”
姑娘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等待银子收拾好碗筷离去了,才继续开口道:“凶犯只需提前个十多分钟,就可以从任意一个入口进入现场。”
“六丁目开了家叫‘干杯’的店,小妹儿们还有些姿色,一郎那浑小子他……”
“这点,我们已探讨多次。两点半前,后院的作业未开始,任谁都可以自由进入现场。至于乔宅这边,你方才也说过,瞧见银子在这扇窗子边上,朝外头张望,凶犯亦可以趁此机会溜进晒场。问题不在于如何进入现场,而在于如何逃离。”
“哼,他还能上哪儿去?有便是酒馆呗。”王掌柜冷笑道。
“后院在动工,案犯行凶后,用直梯逃离现场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而我们家这头,有我与银姨堵着晒场门口。晒场东面更是无路可逃。往关西组的屋顶上跳,得做好丧命的觉悟。桑野家的屋顶倒可以向前跳到,但会传出巨大的声响。如此想来,剩下的路不就只有一条——我家屋顶。”
“真的?!”陶展文的声音当即提高了八个度,“我绞尽脑汁,设想过无数可能性,仍是陷入死胡同。纯小姐若有看法,但说无妨。不对,请务必告知陶某!”
“治哥哥被警察带走那会儿,我心里一直在向辄访山的菩萨许愿,乞求他能平安归来。如今菩萨显灵了,我得去还愿才是。”
姑娘让陶展文的阵势吓得一愣:“说错了,你可不能笑话我。”
“辄访山?你去那儿干吗?”妹妹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乔世修有些发蒙。
“说,说!”陶展文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