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机
“唔……那负责联络信件的老谢呢?”
“这你就不懂啦,”老朱起身,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这批货是隔壁桑野家的。老东家在世时,桑野家的货都是照单通过,哪用得着称呀!”
“老谢?那家伙的不在场证明,更是如钢铁,哦不,如钻石一般坚固!他案发当天一早就回家给他的宝贝儿子商量婚期了,第二天早上才回公司。”
“吴掌柜?你可别忘了,案发当时,他可在你房间里整印刷。”
身旁一阿姨丝毫未将少东家的贵客放在眼中,自顾自地抖起晒席,刹那灰尘颗粒不客气地往陶展文鼻孔里蹿,他忙抬手捂鼻:“这哪能待,咱出去细聊?”
“说了,只谈动机,不谈作案条件。”
“案情!谁是凶犯!”
“好吧,一己之见。杜老爷子这么一走,吴掌柜甭提获益了,恐怕最倒霉的就当属他!他这掌柜当得呀,只是个虚衔罢了,要不是有杜掌勺兜着呀,怕早被扫地出门啦!吴掌柜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店里的事儿能少一件少一件,能不捅娄子就行。如今没了杜老爷子挑大梁,这千斤重担,嘿嘿,恐怕就要压在他一人肩上啦!”
“就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杜老爷子就是一副不招人待见的古怪脾气,但要说仇家嘛,这一时半会儿还真……”
“你以为我方才坐在那灰尘堆儿里,是在琢磨什么。要说真抱有恨意的,估计也就只有他的继子一郎了。杜老爷子对秋姨的态度呀,有时连我这外人都看不过眼,更何况秋姨的亲生骨肉呢!你有未见过那小年轻平日里对杜老爷子的态度?那不是恨是什么呀?但要说狠下杀手吧,还真有些勉强。”
“不要纠结于男性,女性也行。”
“那换个方面想吧。杜掌勺死后,最得益的是谁?”
“你沉思个什么?”
“嗯,大体知晓了。接着来谈谈王充庆吧。”
“可不!东家刚接任,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下个死命令,每一件货都得过秤。有没有搞错!质疑桑野家的货,可是违反了宪法。我老朱可是守法公民!你瞧我,哪敢把眼睛往秤上放,搁这儿沉思呢。”
“老王和杜老爷子基本没什么交集啦。再者,他再过阵子都不是同顺泰的人了。掌勺今晚是做红烧锦鲤,还是油焖熊掌,又与他有何关系?”
“全权信赖呀!”
“仇家嘛……”老朱瞥眉,学足了侦探的派头,“有还是没有呢……”
“别看杜老爷子那穷酸样儿,他可私藏了好多个小金库。他这一走,最得益的自然是秋姨。你不会是怀疑秋姨吧?就她那逆来顺受的性子,挥耙行凶?别开玩笑了。再说了,她昨儿下午一直在厨房里忙碌,不在场证明比我还牢固呢。”
于是乎,两人出了仓库,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红砖仓库。两人随意找了面墙,并排靠着,陶展文起头道:“陪你谈谈案情吧,先聊动机。杜自忠有仇家吗?或说,有没有他死后的既得利益者?”
“得益不单单指物质方面,还有心理方面。得了,逐个排除吧,先从掌柜吴钦平开始说起。”
“成,我也正想出去透口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