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未明

“这还没完！”老朱把声儿压得更低了，“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还听说，他出生于富贵之家，但父母死于匪人之手！”

这时，老朱将“母鸭嗓”切换成了“公鸭嗓”，声音也渐小：“加鞭催马到洛滨，烟水茫茫何处寻。”

“哦，你说这个？我也看到了。”

这是曹子建梦遇洛神，急急赶往洛水相见时的唱段。唱到兴起，老朱竟还加了颤音，努力想表现出佳人那含情脉脉、欲语盈盈的神态。陶展文可不宠着，高声喝止道：“老朱，别抒情了，出发了！”

老朱怕隔墙有耳，低声道：“我同你说，那个郭文升，是宣义人。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他办公桌上那张照片上写着‘摄于宣义’。”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等待片刻后，电话转接到了冷藏负责人员那边，陶展文继续礼貌地问道：“抱歉了，周日还致电打扰！想确认一下，昨儿那批虾干，咱刚寄存，就又出柜了不是？……您说什么？没有出？哦，只有一部分样品出柜了呀。敢问是怎样包装的？麻袋，然后卷上草席，好的！今天东家出差去了，我这头刚接手，不晓得买方是哪家呢？哦哦，你们也不知道？传票上没写？那可要命了！物流公司呢？只送到车站呀？方便问一下，是哪个车站？香住，山阴的香住？哎呀，真帮大忙了！有送货地点，多少能查得出是哪家送货。谢谢，谢谢！再见。”

“我老朱可是守口如瓶的，还没对任何人说过。”

陶展文安下话筒，楼梯口传来好大动静，富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陶老弟，哥哥来啦！”

“再让你们‘悄悄’几次，怕就世人皆知了。”

“公鸭嗓”顿止，老朱颇害臊地从门缝里伸出脑袋：“就走？”

陶展文佯装不知，奇怪地问道：“他能有什么来头？”

“家里得有个人，待你们东家回来了再说。”

天色渐晚，吴掌柜吃了教训，怕陶展文又拿自己说事，便急忙告辞了。陶展文也正欲离开，老朱扯了扯他的袖子，神秘道：“陶兄，你知道桑野家那郭文升，是什么来头吗？”

老朱心里怨：“一郎呢？咋一需要他，就不见人影？”

“您总算是来了。”陶展文到客厅迎接，“现在就出门？”

“这是一个姓杨的广东人悄悄告诉我的，他是直接从本人口中听说的。我这会儿悄悄与你说，你可别泄露出去了。”

“去哪儿还没定呢，陶老弟有推荐吗？”

“这又是从哪儿听说的？”陶展文皱眉。

“我想到里日本走走，但怕是得在那儿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