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翻的推理
吴钦平把指节捏得咯吱作响,怒道:“杜掌柜与我深交,我视其为兄长,我怎么会害他?!你也该知道,他这一走,给我带来多大麻烦!你,你说我是凶手?好!你倒是说说动机何在?!”
这时,一旁的老朱忽地一拍大腿,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记起了!晒席落下时,我算是第一时间往窗下看了吧。那时,那个人也在场……”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郭文升!郭文升当时就在场!”
“是的。”陶展文不缓不急道。
陶展文也不吃惊,似早已对此了然于胸:“是的,郭文升在场。补充一下,他有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跟在桑野东家后头。”
“你说什么!”吴掌柜猛得从沙发上弹起,“你怀疑我是凶手?!”
“凶手是如何做到的?”老朱奇道。
“状况证据,你只要誓死否认,警察也无能为力,法庭注重的是物证。”
陶展文可未被对方的气势吓着,微笑道:“从哪儿说起好呢?方才我们也下了结论,命案并非发生在我们认定的案发时间。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推翻两点——落下的晒席和倒塌的纸箱。老朱方才说得对,确实没有人会闲到去伪造汽笛声与地震,立根烟囱放烟雾。但只消抛下晒席,推翻纸箱,举手之劳便可置己于命案之外,凶手何乐而不为呢?”
“哎呀,我差点儿忘记陶小兄你是学法律的。今后可再不能拿老哥我开涮了呀。对了,你说的真凶,若誓死否认,也会被判无罪吗?”
三人来到陶展文暂住的小房间。陶展文把仅有的两把座椅让给两人,自己则坐在床沿上。吴钦平刚坐下,便怒不可遏道:“这下可以说了吧?你若信口胡诌,别怪我……”
老朱欲言又止,显然心里藏着事,但碍着吴掌柜在场,不好直说。
“所以我方才说,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说了也没用,眼下我手头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老朱一时搞不清状况,乍回过神儿来,只觉得背脊发凉。面前的吴掌柜,肩头高低不齐,且如筛子般颤抖,哪还是平日里那优哉游哉的吴老大。吴老大为何会如此激动,陶兄打算如何应对——老朱的好奇涌至极点,但同时,又感到暗暗心悸,膝盖不住地打抖。
“你有把握能找到吗?这决定性证据。”
“不急,稍后会提到。”陶展文起身道,“方便移驾到隔壁小房间去吗?那儿更方便说明。”他不待对方应允,径直便朝隔壁走去。吴钦平愤怒得直咬牙,但还是老实跟了上去。
“呵呵,努力便是。”陶展文笑得很是无力,笑容之上,覆盖着一层忧伤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