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收获
“这就怪了……”辉子又犹豫了片刻,这才笃定道,“昨儿下午我与植田叔叔外出办事儿回来,路过门前大路时,瞧见银子阿姨在你们公司门口,不对,那儿应该是关西组门口吧。那时是两点多的模样。”
“两点多?不对呀,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我这双数钱的眼,能把人看错?她当时,和一个矮个儿‘海工’鬼鬼祟祟地说话,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俩。”辉子怕乔世修不信,不容置疑地补充道,“我看得真真儿,那‘海工’脸上长着颗黑痣。你不信,大可以去找来问问。”
听到“黑痣”,沉默已久的陶展文坐不住了,追问道:“黑痣!辉子,你刚才说……那人脸上有黑痣?”
“哎哟喂,这不是陶大哥吗!”辉子腾地从椅子上跳起。她这才注意到低调地坐在角落的陶展文。去年暑假,他们三人曾一块儿去远足。
陶展文在一旁瞧得通透——辉子办起事来雷厉风行,与少言寡语的乔世修相比,倒真多了几分当家人的味道。这两人若能凑成一对儿,还真是有看头。
忙完正事,女孩儿这才有工夫搭理旁人。她拉了张椅子,往乔世修身边一坐,直言不讳道:“世哥哥,你那大哥真是凶手吗?”
“可能性不大……”乔世修不想再多探讨这个问题,“我方才也与令尊说过了,他有不在场证据。”
“最后一个见着杜叔的是谁呢?”
“昨天下午快两点,有一帮伙计扛着虾干到晒场去,最后看见杜叔的,多半便是他们了。对了,杜叔的继子一郎也在内。你也晓得,咱家杜叔从不准他人在晒场工作,便把他们赶了下去。”
陶展文来到姑娘跟前,礼节性地寒暄:“辉子,别来无恙。”
姑娘因陶展文的突然出现,乐得合不拢嘴。她父亲则一脸溺爱,调笑爱女道:“我倒乐得她‘有恙’一些,省得成天上蹿下跳地,给我添麻烦。”
“怎么?老爹这就嫌我烦啦?女儿我还是早些出嫁吧。”
桑野东家让女儿的回击逗得前仰后合,可以看出,他相当以这个女儿为傲。
“这些人是直接爬直梯上晒场去的吧?”辉子此刻的神情,活像个好问的小学生,“有人从你家三楼出入晒场吗?”
“有是有……一郎在更早些时候,曾扛着晒席去晒场。但那之后,我家女佣银姨就一直在晒场前的小房间做针线活儿。她证言说,期间没人进出过晒场。”
这最后一句话,乔世修说得也没几分底气。银子自从警署回来后,情绪就没镇定过,鬼晓得她与警方说了什么。她与两位家主人发誓说,自己只是反复声称案发时间前后没人进出过晒场,绝未做出对“大少爷”不利的证言,但纯却兀自不信。来自主人的怀疑——这是这位侍奉乔家二十载的忠仆最无法接受的。
辉子却对这句话上了心:“银姨说自己,昨天下午一直待在那房间?”
“嗯……一步都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