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潜伏者
“我不是很懂陶大哥的意思。”
“这不是隐射,更不是指桑骂槐。这是赤裸裸的事实。”
“陶大哥,怪人。”
“谈不上怪人,只不过会忍不住去深究生活中那些不起眼的片段。说白了,便是国人的劣根性——爱凑热闹罢了。”
“不起眼的片段,就能让你这样上心。那这次的人命案岂不是……”
“我哪句话出问题了?铁轨被栅栏隔着,有谁能接近?它这样鸣笛,不是无用功是什么?”
见陶展文满脸无辜,姑娘的神情稍稍放缓:“你确定,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
“有趣了,你倒是说说看,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好吧,我误解陶大哥了。对不起。”
姑娘勉强露齿一笑,嘴角仍在微微抽搐。在旁人眼中,这姑娘冰肌雪肤,衬上一张古典的瓜子脸,古韵佳人的深邃魅力一时无两。但深交后便能知晓,隐藏在这份冷清气质下的,是灼热的滚滚熔岩,一经刺激,便会喷涌而出。不待这喷溅而出的岩浆灼伤他人,眨眼间又会被其恬静稳重的气质所冷却:“对不起。我还误以为陶大哥在嘲笑某些人倾尽所有,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刚才的情绪,是不是有些失控?”
“你说呢?我昨夜是彻夜难眠呀,但仍旧理不清个头绪。”
“真就想不出半分凶手逃离现场的可能性?”
“现阶段,还真找不出。”
“其实呢……”姑娘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我倒有一个假设,就怕说出来贻笑大方。”
“假设?关于凶犯逃离方法的假设吗?”
“让我怎么说你好……”陶展文摇头苦笑,为缓和气氛,难得调侃道,“哎呀哎呀,看来今后在纯大小姐面前,嘴上可得有个把风的。祸从口出呀!”
姑娘羞愧难当:“陶大哥说这话,倒不如骂我两句实在。”
“我这人一根筋,肠子没那么多绕绕。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我还真不会。”
“我瞧你方才的神情,不像是随口说说,所以……”
“不像吗?实话与你说吧。其实呀,我适才瞧见那情景,心里确实犯嘀咕——铁轨附近明明不会有行人通过,为何要鸣这汽笛?但我立刻释然了。这汽笛,正是为那些看不见火车的人而鸣的。不说远,身处内海岸的人们听见汽笛声,便会知晓方才有火车驶过。火车它呀,是在向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