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陶家的星期日

“您怎么知道？”小岛问道。

练习完毕，小岛迅速将上衣套在身上。他的修行还不够，若是赤裸着上身休息，不久就会起鸡皮疙瘩。而师父陶展文却那样赤裸着溜达了好一阵子，像是要炫耀身上隆起的肌肉一般。

“我可没有暗中刺探，只是有这种感觉。”说完，他便走出了客厅。

星期日清晨，陶展文一如既往地在庭院里练习拳法，对手是他的弟子小岛和彦。二人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类似线裤的藏蓝色裤子。练拳时，二人的手脚动作迅速有力，丝毫不觉寒冷，反而渐渐发热，小岛甚至感到肩头热气蒸腾。当用干毛巾擦掉汗水时，那感觉令人爽快不已，连喝下的茶水也倍感醇香。

朱汉生在麻将桌前坐了下来。他今年四十六岁，比陶展文小四岁。二人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年轻。陶展文凭借的是修习拳法所养成的红润脸色，朱汉生依靠的则是天生的懒散性格和一张娃娃脸。

“我知道，我也并非对你所做的事有任何微词。”

“你夫人什么时候回来？”陶展文的妻子节子问道。

“请您不要误会。”年轻的报刊记者又道，“徐铭义是老师的病人，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我的目标是吉田庄造，并无意给徐先生添麻烦。”

朱汉生的妻子如今人在香港。

“要适可而止啊。”

“不知道。”朱汉生干脆地答道，仿佛此事与己无关。

“无论多难，我都要去做。”小岛说道，“就算无法从老人那里问出什么，我也会考虑其他办法。”

“你们玩麻将吧，我自己去二楼摆棋谱。”刚走到门前，陶展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唤道：“小岛君，过来一下。”小岛来到他身旁，陶展文小声说道：“关于徐铭义和吉田，这两人最近似已不再合作，吉田可能已将钱款收回。”

“老实说，前几天听你谈起吉田和徐铭义的事时，我还觉得不可思议。”陶展文像是突然想起了此事般地说道，“不过，仔细想想，徐铭义的确是最佳人选。那个老人一向守口如瓶，恐怕没人比他更适合傀儡角色了。你若是想从他口中打探出什么消息，只怕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