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辻
“只有‘辻’字吗?”
“与此相比,倒有另外一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陶展文说道,“我方才去过警署,被问及很多人的名字,但其中并未出现一个叫辻 某某的人名。奇怪,太奇怪了。”
“星期六,有四十七万八千二百八十日元从银行取出。”一见到陶展文,小岛便毫无预兆地突然说道。
“叫辻某某的人?”
小岛捷足先登,早已等在“桃源亭”中。
“事实上,我最近在徐铭义那里看过一封威胁信——嗯,应该说是被迫看的。”
“或许如此。不过,一个叫日下部的不动产商刚好遇到从银行出来的徐先生,二人便一路同行,直至回到‘鸥庄’。据清水讲,徐先生回去时向管理员大发牢骚,又是头疼又是发烧,说自己今天要睡觉了,此后便不曾外出半步。既然如此,那笔钱应该就放在手提保险箱里或是其他地方。”
“也许已经给了某人。”
“虽然不曾外出,但可以交给来访的人。”
“这笔钱目前下落不明。”
“那倒也是……”小岛轻易妥协道。
此案表面疑云密布,仿佛完全被浓墨染成的黑幕笼罩。然而,陶展文方才起便注意到,形成疑云黑幕的墨在浓淡上是有细微差别的。他一直走到美利坚码头的尽头,尽情地呼吸海风,随后便慢慢走回了东南大楼的地下室。
“威胁信!”小岛兴奋地站了起来。
在昨晚的盘问中,警察特别仔细地询问了徐铭义卧室内火盆中的炭火情况。星期日晚上,当陶展文在房间里时,堆成小山的炭火燃得正旺。他也将此情况如实地告知了警察。盘问的目的肯定与推测死亡时间有关。显而易见,房间的温度是计算死后经过时间的一个必要条件。尸体被发现时,火盆无疑已经熄灭。难道没有什么科学的方法能够准确判定炭火熄灭的时间吗?在陶展文离开后,不知徐铭义又加了多少次炭,毕竟他是个格外神经质的伤风患者。无论如何,陶展文离开房间的时间相对较早,向他询问炭火的情况并没有多大意义。
“只是一个因被追讨贷款而至自暴自弃的男人写的威胁信,尽是些陈词滥调。我本不想看,只因徐铭义非常想让人同情他,迫不得已之下才看的。因为不感兴趣,我只是飞快地浏览了一遍。那封威胁信最后写有署名,就是那个叫辻某某的人。”
码头的海风掺杂着几分重油的气味扑面而来。这种气味刺激了陶展文的脑细胞,促使他开始思考。
“还煞有介事地带着零头呢!”
倘若手提保险箱内的黑皮账簿已经遗失,那么现金下落不明也是理所当然,并非不可思议之事。
“当然啦!通过徐先生的代理银行调查得知,星期六上午,徐老先生亲自取走了四十七万八千二百八十日元的现金。”
与现金相比,陶展文满脑袋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在那块疑云黑幕之上,某个地方的墨似乎要淡一些。
“你是说徐铭义的事?”陶展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