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恳谈

“您就是席先生吧？”陶展文对前面的人说道。

陶展文将听筒放在耳边，立刻传来了小岛急不可待的声音。

回程的巴士上，陶展文坐在席有仁身后，席有仁则与李社长并排而坐，蜷着身子，似乎很冷。

——我已找到辻村甚吉的住处，但那家伙不在，人失踪了……听说在星期一早上便已下落不明。他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我也去他的公司问过，但对方毫无头绪。有同事说他最近显得有些消沉，却不知具体原因。总之，我会继续调查辻村……好的，一有线索自然会通知您。

葬礼结束后，与徐铭义关系亲近的人乘坐巴士前往火葬场送行。陶展文自不待言，五兴的社长和南洋来客亦一并同行。

“噢！”听闻此言，南洋富豪情不自禁地低声叫道。

“东京的某位有权有势的政客向我介绍了吉田庄造这个人，您认识吗？”

陶展文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年轻时我曾在嘉兴中学当过教师。”

听到吉田庄造的名字，陶展文眼珠不禁微微一动。

席有仁似乎仍未决定是进是退。

陶展文挂断电话，回到桌旁，只见席有仁已经拿起大衣，站了起来。

关于席有仁巨富的故事，在华侨中间已成为一个传说。在葬礼上，陶展文无数次听见有人窃窃私语道——“那人就是南洋的席有仁。”

“李源良先生还在等我，今天就先告辞了。承蒙款待。我还要在神户待一段时间，应该还会过来，到时候让我们再聊聊嘉兴的往事吧！”

“我只听说过他的名字。”陶展文答道，“他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政客，听说十分能干，详情我就不清楚了。”

“我叫陶展文。”陶展文自我介绍道，“我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每每听到您的名字，我就会想起令人怀念的过去。也可以说，那是青春的回忆。”

“无论如何，我在日本的生意一定会通过李源良先生来进行，我早已决定全面信任李先生的判断……所以，如果那些人想同我做生意，就只能找李先生谈。”

南洋富豪回过头来，苍老的脸上一副进退自如之态，看得出来他早已习惯被陌生人搭话。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健次拿起听筒，随后喊道：“是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