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五号房间波澜再起

朱汉生也觉得必须说点什么，以表达对小岛超长演说的敬意，“哼，吉田这家伙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指望你能勤快得将换下的衣服送去洗衣店，但至少应该用衣架好好地挂起来，放进衣柜里吧？”陶展文一边检查朱汉生的衣服，一边像母亲般柔和地说道。

“一路调查，肯定大费周折吧？”陶展文觉得方才的话还不足以慰劳，又补充说道。

“那也无妨，说来听听。”

“线索似乎一分为二了，真叫人为难啊！虽然我觉得吉田那条线索更有嫌疑，但还有一条线索也十分可疑。”

小岛无论如何都想追查吉田这条线索。此前他一直致力于追查吉田的渎职问题，而现在这份热情被带到了杀人事件当中。或许这只是出于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过，他已经构建了一套自己的故事线。由于没有任何物证支持，当陶展文郑重其事地让他说出来时，他便感到愈发地胆怯。

“看来你已嗅到什么气味了。”陶展文说道，“在我这儿也能嗅到很多，不过都是食物——开玩笑的，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胡乱猜测也没关系，说不定就猜对了呢？”

“如此说来，辻村最为可疑？”小岛说道，“不如将辻村之事告诉警察，由他们来调查，如何？”

“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七八年了吧……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此人我一定要亲自调查。总之，接下来讲讲你的另一条线索吧，也就是嫌疑最大的吉田。”

“听说徐先生以前曾和女人同居过……”小岛一副极其沉稳的样子，似乎觉得轻易讲出自己的发现，实在太过浪费。他取出一根香烟，不慌不忙地点着。

“此案并不一定是吉田亲手所为。”小岛谨慎地说道。

“我刚从朋友的送别会回来。”虽然店里并无顾客，小岛仍压低了声音。

在陶展文的催促下，小岛终于开口说道：“我认为此案的确牵涉到某种利害关系，至于是何种关系，现在还无法证实。经我调查发现，徐先生的确曾是吉田的洗钱人员，但有迹象表明，吉田最近已将洗钱人员更换。也就是说，徐先生与吉田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可是，徐先生心里所掌握的吉田的秘密却无法挖出来交给新的洗钱人员——将掌握自己秘密的人除掉——这是我脑中闪现出的第一个想法。但还有一个问题——席有仁这位南洋大富豪在此现身了。我通过多津井和其他渠道均了解到，吉田似乎有意要与这位大富豪取得联系。却不料，席有仁与徐先生是老朋友。而且，离开吉田的徐先生似乎也打算攀附席有仁，借此赚一笔钱。结果，这二人都企图利用席有仁，便围绕着这位大富豪展开了拉拢争夺战。在利害关系上，二人的立场是相互对立的——若要我说，这也是很充分的杀人动机。目前，这还只是推测，但未必不能集齐可以证明这种可能性的情报。总而言之，要么是为了保守秘密，要么出于利害关系——也就是除掉瞄准同一个宝贝的竞争对手——无论如何，吉田庄造都有嫌疑。我觉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事先声明，正如我方才所言，此案或许并非吉田庄造亲手所为，毕竟他也上了年纪。不过，考虑到他会下中国象棋，我一直都想查查吉田那晚的行动。今天我稍作打探，但据说那家伙当晚早早就入睡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吉田家的人都是站在他一边，所以，这一不在场证明恐怕无法轻易成立。事实上，我也问过吉田家的女佣，据她所言，吉田当晚给了佣人们一些招待券，叫他们去看电影。我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正在这时，小岛走了进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他有两个杀人动机呢！”在小岛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陶展文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似乎打算以此表示慰劳。

“啊，那件衣服我已经挂到走廊柱子的钉子上了。”朱汉生嚼着最后一块馄饨，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会。怀疑清水是理所应当的，发现尸体的人无论何时都应受到怀疑。而且，他就住在五号房间的隔壁，只要想，随时都能进去……你是否发现了别的可疑之处？”

“也就是说，吉田藏身幕后？”陶展文纠正道，“这个见解十分有趣，想必你已有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不妨说来听听。”

“真的是非常出人意料。”小岛接过健次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是管理员清水，没想到吧？”

“哪好意思称作理论……应该说是我的胡乱猜测，毕竟都是没有确切根据的推理而已。”

“究竟是什么线索可疑？”陶展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