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鸥庄”五号房间

“鸥庄”的大门面向西方，正对并不宽敞的马路。一进门，正面便是管理室，其中仅有三张榻榻米大的狭小空间是所谓的办公室。收发窗口正对大门而设，玻璃窗后有一张小桌，坐在桌前就能看见整个大门，进出之人均逃不过窗后的眼睛。要进入一楼的房间，必须在窗口前方右转，而通向二楼的楼梯位于管理室的北侧，因此也能从窗口看见楼梯上的人。

“可以，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归还。您若急用，现在就可以记录下来。”

办公室后面有一道拉门，拉门后面是一个四张半榻榻米大的房间，铺有榻榻米，是管理员的卧室，而清水花了一个月薪水买的电视机自然也放在这间屋里。

“福田先生。”陶展文向刑警走近一步说道，“其实，我刚刚在俱乐部与大家商量了一下徐铭义的善后事宜……我们认为，必须将大体情况告知徐铭义在香港的女儿，所以想粗略统计一下死者的遗产。不知能否让我将登记证的内容及借据的金额做个记录？”

“看得很清楚。”陶展文坐在小桌前说道。

陶展文在转椅上坐下，随后陷入沉思——自己坚信写威胁信的人不会犯下杀人的罪行，这也许是对自己的直觉过于自负了。必须考虑到一切可能性。如今，从所有方面来看，名叫辻某某的男人都变得颇有嫌疑。威胁信不见了，而且借据和票据中也根本没有带“辻”字的人名。根据先前浏览过的威胁信推断，贷款应该尚未归还（若已在这几天内归还则另当别论）——正如威胁信中的恐吓一样，凶手杀死了徐铭义，取回危险的威胁信……然后抢走借据。但仅仅如此尚不完美，因为就算取回字据，在黑皮账簿的记录中仍会写着“未还”，篡改记录更加危险，索性便将三本账簿全都带走烧毁……

“哎呀，他们终于走了。虽然我没做坏事，但有警察在，总觉得心神不宁。”清水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条理非常清晰。然而，陶展文动辄便会想起自己最初的直觉……似乎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应如此。

警察唤来管理员清水，在他和陶展文二人的证明下，刑警们将必要的物品装入橘子箱 后扬长而去。

陶展文抬起头来，对站在眼前的管理员说道：“清水先生，您被警察盘问许久，想必已经厌烦不已，但关于那晚的事，能否允许我再问一遍？”

“我们粗略地看过一遍，并未发现什么线索。但或许会有用，可以带回去交给更机智的人调查。”

大门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电灯，在夜里应该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哦？连信也要带走？”

“出入口只有这个大门吧？”陶展文自言自语般地呢喃，管理员却明确答道：“还有后门，在仓库对面，门外是狭窄的巷子。”

“保险箱里有些登记证、借据以及期票之类的东西，或许可供参考，所以要暂时借用。此外还有一捆信。”

“谢谢！”说着，陶展文将文件夹还了回去。

“好吧。”清水说道，“因为多次复述，大体上的情况我已能倒背如流了。”

在得到同意后，他开始查看装信的文件夹。里面约有三十封信，他将所有信件逐一翻看，找了很多遍，却始终未能找到署名辻某某的威胁信。

“是吗？”陶展文站起身来，口中说道，“去您的房间吧，就是收发窗口那里，我想坐在那儿问问您。”

陶展文迅速开始记录，完事后又对刑警说道：“能否让我看看那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