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宋玉玉

秘书抬头，正好看到两人亲昵地搂在一起，一脸的惊诧，继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林韩见她暗自伤感没有注意到自己，悄悄起身向唐朝那边退去，退出十来步，转身就跑，只听见宋玉玉在身后一声凄厉的嘶吼：“林韩——”

“叫她出去。”季珏咬着林韩的耳朵小声吩咐，然后又故作娇嗲，“韩，让她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砰！砰！”

秘书跟着也冲了进来，对着林韩不停地鞠躬：“林小姐，对不起，这位小姐她……她……”

“信。”林韩面无表情地回答。

“够了，玉玉。”林韩抓住她的手，哀求着，“我求求你，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吧，你不是想我死吗？现在就引爆吧。”

季珏冲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将右手抬起来在林韩眼前晃了晃：“不相信我说的？”她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像电视遥控器的东西。

宋玉玉扼住林韩的脖子，一张俏脸扭曲得面目狰狞：“你就是用这副表情使有德哥动心的吗？他追去平苑北村都没有对你下手，宁愿选择自己去死都不愿杀你，还帮你杀了郑克。”

“你想怎么样？”林韩扭头看着季珏。她里面穿着真丝白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西装，柔媚中又带点儿帅气。林韩轻轻动了动，手肘碰到她的腰间——硬邦邦的。

林韩被枪声震蒙了，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停下脚步，回头，只见宋玉玉已倒在血泊当中。唐朝飞奔过来将林韩扑倒在地——

季小姐！她这么快就来了？林韩刚起身，门就被推开了，季珏快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搂住她的腰，性感的红唇凑到她耳边：“宝贝儿，别动。我身上可是绑满了炸药的，你不乖点儿，万一我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按钮，别说是你我，可能这里的好多人都要倒霉做陪葬呢。”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声。林韩忽然明白过来，推开唐朝爬起来向宋玉玉跑去。

她刚挂掉电话，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秘书小姐甜甜的声音通报：“林小姐，有位季小姐找您，您看……喂，小姐，小姐……”电话被挂断了。秘书那两声“小姐”显然不是对林韩说的。

两枪都打中了，一枪打中了宋玉玉的前胸，一枪击中了她拿着控制器的右上臂。宋玉玉的右肩和胸前绽开一片片耀眼的红，身下的鲜血在草地上慢慢地浸润开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双大眼仰望着天空睁得好大好大，眼里泪光闪烁。看到林韩俯身过来，她无限哀伤地看着她，双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在她的右手心里，还牢牢抓着那个黑色的控制器，上面的数字键很清晰——只不过是一般的电视遥控器。

“咳咳……”林韩挣开她的手，吼道，“宋玉玉，你醒醒吧。你知道黎有德为什么会选择去死吗？从一开始，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他自愿的，就因为你是宋玉玉，是他至爱的人，他才不得不将自己的感受压在心底，违背自己的意愿一步步走向死亡。”

“呃……哦，哦，我……我这就出去。”秘书慌忙退出去，走时还小心翼翼地替她们关上门。

林韩越说越觉得痛心，泪流满面：“他为你做了他本不想做的一切，每一次双手染上血腥都会让他痛不欲生，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到最后还承担了一切。他选择死，只是为了让你生，让你重生。他将所有的罪孽都独自揽了下来，就是为了让你真正以季珏的身份活下去呀。”

“你出去吧。”林韩对她说。

宋玉玉被林韩的话震得呆在当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泪水奔涌而出，喃喃自语：“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他死了，我怎么还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