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看,”那个年轻人再也不做任何伪装了,说道,“我对此无比抱歉。我们当时也有点没主意,我是说我们没有注意到。我是说,恐怕她有点不舒服,而我们也没注意到情况有多严重,你知道。”
“这个女孩儿喝醉了,”哈莉雅特板着脸说道。
在过去那些糟糕的日子里,她曾看过太多年轻诗人类似的痛苦,所以这个判断绝不会有错。
“好吧,恐怕——是的,大概是这样,”年轻人说道,“罗杰斯把酒调得太烈了。但是我说,真的,我们没干坏事,而且——”
“大家都知道它的存在,”她的俘虏承认了,“但是,你看,我们没有——没有用它来找什么人或做什么坏事,你懂的,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话。”
“我希望你们没有,”哈莉雅特说。
“没有,就我们几个人,”年轻人急切地解释说,“没有别人参与。老天啊。而且,你看,我的脚踝也摔伤了,我们肯定还要被关起来,亲爱的,善良的女士——”
就在此刻,从学院那一侧的墙里传来了呻吟声,声音很大。年轻人的脸上立刻充满了痛苦和警觉的表情。
“那是什么?”哈莉雅特问。
对于一个还有几个月就过三十二岁生日的人来说,这个问题是很讨喜的。哈莉雅特笑了。
“我亲爱的年轻人,你把我当成本科生了吗?”
“是老师——一位女老师。上帝帮帮我啊!”年轻人呼喊道。他的精神似乎是靠着烈酒在支撑,虽然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然后呢?”哈莉雅特说。
“我不相信,”年轻人在微弱的灯光下凑近她的脸,扫视着,说道,“不可能。太年轻、太迷人、太有幽默感了。”
“我真的不能说,”年轻人说。
呻吟声还在重复。哈莉雅特紧紧抓着这个本科生的胳膊,拉着他往小门走。
“可是我说,”这位先生愁眉苦脸地在她身边一瘸一拐地走着,一边说,“你不能——请别认为——”
“我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哈莉雅特说。
她打开小门,把她的俘虏也拽了进去,然后重新锁上了门。在院墙下面,就在那个男生刚才骑着的墙头下方,有个人影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一定正被身体里的某种病痛折磨着。
“要幽默感泛滥才会就这么让你逃脱了,小伙子。而且擅闯学院一点也谈不上幽默。”
“我是说,”年轻人说,“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真的是无心的,真的,我们没干任何坏事,绝对没有。我是说,我们刚才只想打赢这个赌,赌完就会安静地走掉了。拜托,有点娱乐精神吧。我说,你肯定不是院长或学监之类的吧,我认识她们的。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那也没什么问题,”哈莉雅特说,“但我们不能容许这类事情。这样不行,你必须清楚这样是不行的。”
“哦,我清楚了,”年轻人表示同意,“严格的、绝对的、毫无疑问的,这是桩蠢事,容易引起误会。”他皱了皱眉,然后弯起一条腿揉了揉受伤的脚踝,“但是当你看到像这样一堵有点诱惑人的墙的时候——”
“哦,是吗,”哈莉雅特说,“哪里诱惑人了?你能不能指给我看看?”她坚定地拖着他走向小门,完全不顾他的抗拒。“哦,我知道了,是啊。扶壁上一两块突出的砖块,很好的垫脚石。你几乎以为它们是故意被敲出来的,不是吗?学者花园还正好有一棵树。总务长应该把它解决一下。你很熟悉那块扶壁吗,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