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什么模样？”

“喝酒吗？”

“一身衣服有黑有白，主要是白的，戴一顶巴拿马草帽，上面系着黑白相间的带子。像你说的那样，她是个漂亮的金发女人。后来她叫了辆出租车去了车站。她的包是我提上车的。包上有姓名缩写，可抱歉我记不得了。”

“我想，你不喜欢莱斯吧？”

“嗯？”那只小嘴不快地撇了撇。

“不大喜欢。他满意吗？”

“谢谢，”我说，“那就没事儿了。”

“我想是的。你知道领班都是什么样的。非得分一杯羹才罢休。也许你可以叫我莱斯，马洛先生。”

他收下钱放进口袋里，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他原地不动，鼻孔里缓缓袅出青烟，眯着眼，目露凶光。

“我想请你喝一杯。我想给你一块钱。给。”我把钱递出去，“谢谢你上来。”

“这儿我说了算。”

“正是。”

“你能说多少取决于你有多少分量，”我说，“所以你说不了太多。酒也喝了，钱也拿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不是，”他说。“我们这儿不欢迎侦探，”他又说道，“我们不雇用侦探，也不想同为别人办事的侦探纠缠不清。”

“所以是你经手她离店的。”

“你是莱斯？”我问他。

“不，都是骗人的。她从来就没办入住手续。但我记得那辆帕卡德。她给了我一美元叫我帮她停好车，在她出发去坐火车前照管她的东西。她在这儿吃的晚饭。在这镇子上，给一块钱就能让人家记住你。大家也在说呢，这车怎么停了这么久。”

“当然。”他冷冷道。他满上一大杯，加了点干姜水，一口气将兑好的酒缓缓喝尽，在光滑、小巧的嘴唇间塞进一支烟，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火柴，一边“啪”地点上火。他吐一口烟，继续盯着我。他并不直视床上的钱，眼角余光却已然扫到。他衬衫上方绣的不是数字，而是“领班”二字。

“你是服务生的领班？”

他轻快而紧张地一耸肩，转过身去，无声无息走出了房间。

“我以为你想见我。”他嗤笑道。

四分钟后，又传来一阵敲门声，非常轻。那个高个服务生咧嘴笑着进来了。我从他身边走开，坐回床上。

“走人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