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希望你不介意我叫你‘小子’,”他说,“我不该这么随便的,但习惯了,改不了啊。没一大把白胡子,没关节炎,在我眼里就都是‘小子’。”
这回巴顿显得颇困惑。“怎么说?”
我没说话。
“因为这是个女人藏东西的地方。细砂糖是用来做蛋糕酥皮的。男人不会去看那种地方。能找到这链子,您可真机灵,警长。”
“我本该抽出时间来告诉你的,”我说,“让你心烦了,抱歉。”
“你猜我是在哪儿找到这个的?”巴顿问道。
“或许可以称之为查人底细的好奇心吧。而且比尔·切斯对我说你是什么警探。你又懒得告诉我。”
我拈起链子,想把断裂的两头接上。接不上。对此我没有发表意见,只舔舔一根手指,蘸上点粉末尝了尝。
“怎么想到要去查的?”
“我已经好好翻过一遍了。刚回去就直奔这儿来。这么说吧,我在指挥所门外停顿了一分钟,就过来了。不过,恐怕我不能让你搜。”他挠挠耳朵。“这么说吧,我也吃不准能不能让你搜。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缪丽尔的车在木柴棚里。”
“是的。”
“没错。车上还有两个手提箱。装了衣服,而且我看装得有点匆忙。女人衣服。问题是,小子,外地人是不会知道那地方的。”
“行,你身子骨棒,干这行正合适,”他说,“脸上也是高深莫测。我猜你是想搜查这屋子。”
“在细砂糖罐头或者盒子里找到的。”我说,“这链子是根脚链。有些女的从来不脱下来,像结婚戒指一样。脱下这根链子的人没有钥匙。”
他笑了。“洛杉矶的电话簿上记了一堆侦探,”他说,“但叫马洛的只有一个。”
“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他想到叫我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人不敏感。
“没啥特别的,”我说,“比尔没道理把链子从缪丽尔脚踝上割下来,却不动她脖子上的绿项链。缪丽尔也没道理自己割断自己的脚链——就当她钥匙丢了——再把链子藏起来等人找到。除非她的尸体首先被发现,不然人们不会查那么细致,链子也就找不到了。如果链子是比尔割下来的,他肯定会把它扔进湖里。但如果缪丽尔想留下这链子,并且不让比尔找到,那藏在这么个地方就说得通了。”
我同意他的看法。他把手伸进外套斜侧口袋里,掏出一小卷绵纸。他在手心里打开绵纸卷,摊平手掌。
我拿出钱包,拉拉杂杂给他看了一通。
“看看这个。”
“我没有心烦。我可没那么容易心烦。你带证件了吗?”
我上前看了看。绵纸上是一条纤细的金链子,带把极小的锁,跟链子的一环差不多大。金链被剪断了,锁完好。那条链子长约七英寸。链子和绵纸上都沾了白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