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a href="#w002">[2]</a>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著名的女校,七所“女校常春藤”中的一员。
在“舞者”餐厅的露台上,几只早起的鸟儿正准备喝它们的午餐饮料。二楼临街的一面是透明玻璃,前面撑出了遮阳篷。我向前驾驶,开过了驶向日落大道的弯道,在一幢四方形两层楼建筑的街对面停下了车,这幢玫红色的砖房有几扇小小的白色铅制的凸窗,前门处还有一座希腊式门廊,从街对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古色古香的锡制门把手。门的上方是扇形窗户,上面一本正经地嵌着“谢里顿·巴卢公司”几个黑色的木头字母。我锁好车,穿过街道来到前门。这扇漆成白色的门又高又宽,锁眼大得足以穿过只老鼠。这个锁眼里面是一把真正的锁。我伸手去摸门环,可这家人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点。门环跟门是连成一体的,只是个装饰。
<a href="#w003">[3]</a>男用软毡帽,帽边狭窄呈卷形,帽顶有纵向凹坑。
“我问你这男的是谁?”斯平克几乎是在向我咆哮。“快说吧,混蛋,快说。”
“早上好。我想见巴卢先生,”我说。我将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她捏着名片的一角,乐出声来。
我还是不吭声。斯平克缓缓地去拿电话,那双坚定冷酷的眼睛还盯着我的脸。
“不,”她对电话那头说。“不,很抱歉。我恐怕这不管用。实在、实在太忙了。”她挂了电话,在一张单子勾掉了什么,接着又冷酷地打量起我来。
“继续,打电话,”我说。“打给城里,找凶案组的警探克里斯蒂·弗伦奇。那又是一个很难说服的年轻人。”
斯平克将他的雪茄搁在边上形状如同鸟池的烟灰缸上。他挥了挥双臂。悲伤正在吞噬他。“哦,伙计。该怎么说呢,”他悲痛地说。“我对谢里·巴卢的爱好比对我的父亲一般。甚至更胜于此。我的父亲——好吧,不谈了。来吧,伙计。有点人情味。给点旧时的信任和友谊吧。跟小斯平克讲讲吧,如何?”
“很抱歉。这不可能。下次再来拜访,好吗?感恩节前后。”她穿着一件白色毛料裙,紫红色的丝绸衬衫上罩了件短袖黑色天鹅绒外衣。她的头发如同炽热的夕阳,她戴着黄宝石手镯、黄宝石耳环,以及盾形的黄宝石宴会戒指。她的指甲颜色与衬衫颜色完全一致。她看上去仿佛花了好几个礼拜才打扮妥当。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扔到他面前的书桌上。他从里面抽出唯一一张照片,严肃地凝视着它。他把照片放在桌上,抬头望着我,又低头看看照片,再次抬头望我。“好吧,”他呆呆地说,声音里突然没了他刚才提到的旧时信任和友谊。“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行。”
“要我告诉你这个女孩是谁吗?”
一个外表冷酷的红发女郎慵懒地坐在一张亚当式写字台<a href="#m001"><sup>[1]</sup></a>前,正在对着一部纯白色电话机讲话。我走上前去,她用那双蓝眼珠冷冷地白了我几眼,随后就盯着屋顶的飞檐。
斯平克的手从电话机上挪开。他缓缓起身,拿着照片走出门外。我等待着。外面日落大道上车辆在远处来往穿梭,千篇一律。时间一分一秒安静地坠入井中。斯平克刚点燃的雪茄冒出的烟在空气中缭绕,而后便被吸进了空调的通风口。我望着墙上数不清的签名照片,都是签给谢里·巴卢的,致以对方永恒的爱意。我估计,既然他们出现在斯平克的办公室,想来都是些过气的明星。
其中有些人欢欣鼓舞,充满了希望。有些人似乎已经待了好多天。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女孩在角落里拿着手帕抽泣。没人注意到她。我从好几个不错的角度欣赏了她的侧影之后,这伙人才认定我不是来采购也不是在这里工作的人。
<a href="#w001">[1]</a>由罗伯特·亚当和詹姆士·亚当开创的家具与建筑的新古典主义风格。
于是,我拍了拍廊上一根有细长凹槽的白色柱子,打开门,径直走入占了建筑物整个前部的接待室。里面摆着深色的仿古家具,还有许多椅子和靠垫包了类似印花棉布的长椅。窗边挂着蕾丝窗帘,旁边的印花棉布盒子与风格相似的家具相得益彰。地上铺了一块花地毯,有一群要见谢里顿·巴卢先生的人正巴巴地等候着。
“有人已经等了六个月,”她小心翼翼地说。“能找别人帮忙吗?”
“这男的是谁?”斯平克打断我。
“一般需要等多久?”
我沉默不语。
“今天?”她和蔼可亲地询问道。“还是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