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乐章 彼得勋爵与布伦德尔先生换位并超过之
不过,索迪夫人招呼她们去喝茶了,警长的问题只得到一句含混的回答。
“我相信这是非常恰当的,夫人。”
“当然,”警长承认,“抱歉居然扯到了这事,真的。好吧,不耽搁你们了。说到底,你们帮不了我什么。不是说我一点也没觉得失望,但是人总是有喜有忧的吧。好啦,我走咯,让年轻人继续喝茶吧。顺便说一句,鹦鹉哪儿去啦?”
“是葬礼后的早上。正如你说的,应该是五号,星期天。我谴责那个女人,不是没有证据的。我后来又问过约翰逊,还仔细盘问过格图贝得,他们都很肯定前晚把花圈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了。”
“我们把它关在另一间屋里,”威尔怒冲冲道,“它尖叫个不停,头都要给炸昏了。”
“那么,那是一月五日的事咯?”
“鹦鹉那样可真糟糕,”布伦德尔先生说,“不过,它其实挺会说话的。我从来没看到过比它更会说话的鹦鹉了。”
“那桩韦伯拉希姆旧案?”
“哦,很好,”警长站起身准备走了,“你瞧,到头来还是报告到了我们这里嘛。我准备去跟柯平思夫人谈谈,夫人,你可以放心,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哟!真是个难缠的婆娘。”(他走在蓓蕾初绽的马栗树下那条无人的林荫道上,自言自语道)。“我想最好去见见柯平思夫人。”
“是啊。他脑袋有点糊涂了,觉得——觉得——那件可怕的审判又在进行,而他得站在我这一边。”
“我觉得那样一次就够了吧,”盖茨夫人说,“打那以后,我就一直很仔细,要是有任何类似的事情发生,我早就去报告警察了。”
“够了!”索迪突然吼道,猛地推开盘子,把刀叉都震跌到桌上。“不要再为过去的事烦神了。一切都过去了,结束啦。要是我神志不清的时候想起它,那是没办法的事。上帝知道,我可根本不愿让你想起它,只要我能控制自己。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所以,你可以想象我有多吃惊了,”夫人继续道,“当第二天,在早祷后,我过去检查是不是一切妥当,发现柯平思夫人的花圈——不是放在侧面它该放的地方——而是放在坟墓顶上,就好像她是个重要人物似的,而我的被推到一个角落,实际上都被挡住了,以至于根本没人能看到上面的名片。我气坏啦,正如你会想到的。不是说我有多介意我可怜的小小纪念品会被摆在哪里,因为那个对任何人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事实上心意到了就够了。我气的是那女人的无礼——仅仅因为我有一天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她的孩子们在邮局的表现。不用说,她对我没别的态度,只有粗鲁无礼。”
他祝他们晚安,就告辞了。两个索迪家的孩子——她们在大人谈论谋杀和埋尸时被赶到柴棚里,因为话题不适合她们的性别和年纪——现在争先恐后跑去给他开门。
“我敢说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布伦德尔先生心想,“换了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只要可能,我可不会让什么人给这头老猫缠上。”不过他只是躬躬身,什么也没说。
“晚安,罗茜,”布伦德尔先生说,他向来记得所有人的名字,“晚安,艾薇。你们在学校是乖女孩吗?”
“所以呢,”盖茨夫人说,“葬礼之后,墓穴被填满时,哈里·格图贝得特别留意着,让这家族的花圈(我也就把我的算在内啦)摆在坟墓上合适的位置。我特地让司机约翰逊处理这事——那天雨很大,让哪个女仆去做这事,未免太不体贴啦——他对我保证说照吩咐做了。我知道约翰逊干活总是认真负责,所以非常信任他,他就是这种人。他向我仔细讲解了把花圈放在什么位置上,我相信他完全照吩咐完成了任务。再说,第二天我问了格图贝得,他的说法也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布伦德尔先生回答,“相信我们在那些日子里比现在快活得多。这么说,夫人,你除了那次,再也没注意到别的变动吗?”
“我没怪你啊,威尔。”
“我相信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盖茨夫人说,“他们老干坏事,我经常不得不对斯努特小姐抱怨他们,但是这回侮辱的指向太明确了。显然是冲我来的,是那个恶俗的女人干的。为啥一个小农民的老婆会这样趾高气昂,我真搞不懂。我还是姑娘那会儿,村里人都循规蹈矩,从不越界。”
“不许在家里再提这事了。为啥要让她操心这事,布伦德尔先生?她告诉你对这个埋在地里的家伙啥也不知道,这还不够吗。我生病时说过做过什么,那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会是小孩子捣乱弄的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