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么说，她在离开华盛顿之前就计划好要换名字了。我一边更衣一边寻思，她是否真的傻到那种地步，居然以为我会帮她处理一具尸体。
她瞪着我。“我没看见你在那儿。”她终于开口说，声音听起来像是若有所思。
“这个家伙可不会，”她简洁而肯定地说，“如果我们十分幸运的话，他们很可能会以为他是自己从阳台上摔下去的。天晓得，他当时已经喝得够高的了。而到那时候我已经身在南美洲。我的护照仍然有效。”
“坐下，别再磨牙了。”
“你护照上用的是什么名字？”
“这也许会帮上点忙。这也很可能帮不了我太多。等他们查出我的身份就不会了。我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伸出双手，用指尖划过我的脸颊。“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一切。别不耐烦。你会知道我身上所有那些亲密的隐私。你就不能等上一小会儿吗？”
“好吧，”我说，“我对这附近的潮汐和洋流一点都不懂。他也许上午就会被冲上海滩，又也许两个星期都不会出现。当然了，前提是我们得把事情办成。如果时间过得很久，他们甚至有可能不会发现他中过枪。另外我觉得有可能他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这一片海域里有嫞鱼<a href="#m002"><sup>[2]</sup></a>，还有其他的东西。”
“你跟丢了，”她干巴巴地重复道，“不管那人是谁，他肯定很器重你。”接着，她咬咬嘴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正在想办法对某件事做出决定。”
“能把事情说得叫人恶心，你可真够绝的。”她说。
“我做过汇报，”开口前我停顿了一下，“当时我跟丢了。我提到了圣迭戈。不管怎么说，他从接线员嘴里也能知道这个。”
“唉，谁让我开了个好头呢。我还在想，会不会有自杀的可能性。要是那样，我们还得把枪放回去。他是左撇子，你知道。所以我刚才想弄清是哪只手。”
“那意思是，你希望能够证明。”
“行。先和那些美国运通旅行支票开始亲密接触吧。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要等雾气消散就更久了，我们还有时间。我去换衣服，你去签支票。”
“我开始觉得你的确是个侦探了。”她轻声说。她的目光又飘向那把枪。“他从未把枪还给我，”她说，“当然我没法证明。”
我把手伸进外套，拿出一支自来水笔给她。她在台灯旁坐下，开始在支票上签下她的第二个名字。她的舌尖在齿间若隐若现。她缓慢而小心地写着。她写下的名字是伊丽莎白·梅菲尔德。
“我当时就在酒吧里。当你和米切尔在一起时，你正忙着挨耳光，并警告他下次来访前要穿上防弹背心。后来你坐在布兰登的桌子旁边时背对着我。我在你离开之前就动身了，在外面等着。”
她飞快地抬起头。“你已经这么做了？”
“哦。对啊，他是左撇子。你说得没错。但那不是自杀。那个满脸傻笑、自鸣得意的绅士是不会自杀的。”
“我知道有些事情得查个水落石出，”我说，“因为米切尔已经查到了。所以我也可以查出来——如果我去试一把的话。只要他们知道有事可查，任何人都能查得出来。我现在还不知道。别人雇我做的全部事情就是跟踪和做汇报。”
“人家说，一个男人有时会干掉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就不会是他自己？”
她慢慢地移向一把椅子，在边缘坐下，向前倾身。她凝视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