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就像你的眼神。”我说。

“没什么。怎么了？”

管家逼视着我，可怪就怪在脸上毫无表情。“青春，先生，”他说，“还有军人的眼神。”

“噢，肯定出了什么事。”她咯咯笑着，“我尿裤子了。”

“如果真那么虚弱，离入土也就不远了。里根那个家伙到底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我站在屋外的台阶上，眺望着下方的景致：从阶梯状的草坪和整齐的树林、花坛一直到庄园尽头的高耸的金属栏杆。目光向下移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卡门坐在一条石凳上，双手托腮，模样又可怜又孤独。

我挺起身子。“哎哟喂，不过你够可爱的。”我说。

“跟我想的一样。”我说。他为我打开了大门。

我握着那把空枪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枪掉了出来。她的嘴唇也开始发抖。她的整张脸崩塌了。她的脑袋扭向左边耳朵，嘴唇上现出白沫。她的喘息声里夹杂着呜咽。她摇晃着快要倒下。

他礼貌地耸耸肩。

“是人都会尿裤子的。”

“他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虚弱，先生。”

她突然满脸病容地陷入了思考，呜咽起来。

管家拿着我的帽子走了出来。我戴好帽子，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及时抱住了她。她已经失去知觉了。我用双手撬开她的嘴，把一块揉成一团的手帕塞了进去。我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办到。我抱起她放进车里，回身拿了枪扔进口袋。我爬进驾驶座，倒好车，沿着来时途经的那条布满车辙的小道原路返回，开出大门，上山，送她回家。

“谢谢。两位小姐今天早上可好？”

卡门瘫倒在车厢角落里，一动不动。车子在通往那幢房子的车道上开到半路，她醒了。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圆，透着野性。她坐了起来。

“恕我直言，先生，跟您的眼神也并无不同。”

“出什么事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