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带上了耳机，飞机此刻已加速前进。随着飞机不断加速，熟悉的恐慌感开始积累。我双眼紧闭，不断默念着犹太教的祈祷语，这样至少我还可以迅速死去，不用遭罪。飞机开始升空，如巨浪掀起一般，机身成90度直角冲天而上——这时我的感觉反而好些了。

“不，只提供必要的服务那种。”

“好极了！”

把琐屑的点滴突然转换成严肃的话题——他倒还真的擅长！

“这就是你想要拍摄的画面吗？”

“她想要创办自己的餐饮业，给我的航空公司提供餐饮服务。”

我往下一看。只见大地迅速退去；飞机升得越高，我能看见的就越多。度假村就在下方：酒店、公寓、游泳池、温泉浴场大楼，甚至那人造滑雪坡道。右边是一个主要由田野和庄稼组成的调色板，一直延伸到了地平线；左边是日内瓦湖：夕阳斜照，波光闪烁。

飞机升得更高，长长的影子掠过地面；回看西天，一片红红的晚霞。尽管引擎声如此之大，我依旧想象着地面是深深的寂静。

我点点头，想要说声谢谢，但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了回去。

他的脸色柔和下来，又操作了一下。飞机开始倾斜转弯。“别担心，我驾龄很长，经验丰富；和你一样，我也很想平安返回地面。”

他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仪表盘。其中一个仪表是测高仪。我突然记起，这是显示飞机高度的。终于，塞斯纳开始水平飞行了。

我嘴唇紧咬：他怎么知道？然后点了下头。

“你的航空公司？”

“看一眼吧。”耳机里传来他的声音——尖细而带着鼻音。

“新办的企业。”

到了我终于敢睁开双眼时，只见下方树木至少已在50英尺以下，而且飞机上升速度极快。我瞥了一眼卢克。他气定神闲，再次查看了仪表盘，然后看了我一眼；接着动了一下方向盘，飞机便以水平方向前进；这时他把太阳镜推倒了头顶上。

“就像美联航那样的？”

“我的确见过达莉娅·弗林，”卢克说道，“还不止一次。”

“你害怕乘飞机，对吧？”

我看向他。

“好！”他拉了一下操纵杆，机头立刻冲天而上。我不觉抓紧座位。他看见了我这个动作。

“但全都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