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突然，两件事同时发生：嗡嗡声震耳欲聋地咆哮；眼角的余光中，麦克拼命地打着手势——指向天空。

旁边立着一个报架子，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浏览了一眼大标题：医保减少、国会僵局、中东问题；就是见不到有关那个狙击手或达莉娅·弗林之死的。这倒毫不奇怪，因为警方最近明显对此案封锁消息，闭口不谈有关杀手用的武器或他们在现场找到了什么线索。

我扭转身子向上一看，一架飞机穿过阴云俯冲而下，飞速下降掠过跑道而来，而我恰好挡了它的道！

此时九点，空气浑浊，天气闷热；我想喝冷饮，也想吃甜甜圈。我贪婪地盯着吧台里那个女人给甜甜圈浇上糖釉，包好，再递给我；还站在那儿，我就吞下了半个甜甜圈，光滑而舒适的一层甜味在我嘴里融化并漫延开来。那个女人也微笑着，那喜悦宛如我俩刚刚分享了一个秘密一样。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8_1"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8_1">1</a>白母鸡便利店：美国连锁食品杂货店，总部位于伊利诺伊州的伦巴第，其261家特许加盟店遍布芝加哥、波士顿、新英格兰及中西部好几个州，多数24小时营业。

“我的耳环，耳环掉了。”

“进展如何？”

麦克一脸茫然，似乎凡与饰品有关的东西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我再用指头去摸耳朵。其实我并不戴穿孔的耳环——十几岁时试着戴过，但后来长出了讨厌的疤块封住了耳洞。今天戴的是一副金质夹式耳环，装饰着精致的紫水晶。

度假村除了旅馆以外，还有分户式公寓建筑群，约50栋半独立型联排房屋位于道路西边。我到达时，麦克团队正在准备拍摄度假村外观的B卷镜头。

这是大卫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忙去吧，我得找到它。”他点了下头，就走向了飞机库。我仔细查看着地面。

我扔下两美元在吧台上：“一罐冰茶，一个糖釉甜甜圈。”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8_2"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8_2">2</a>巴纳姆—贝利马戏团：美国19世纪以来最负盛名的巡回演出马戏团，1919年与玲玲兄弟马戏团合并，成为“玲玲兄弟与巴纳姆—贝利马戏团”，2015年3月6日宣布“三年内停止延续百年传统的大象表演”。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白母鸡<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8_1">1</a>便利店。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8_3"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8_3">3</a>《荒岛余生》：又译为《劫后重生》，是一部由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与梦工厂发行的电影，2000年时首度上映，讲述主人公因飞机失事而困于荒岛最终获救的故事。

一个小时以后，我开进了度假村停车场，只见麦克的厢式货车已在那儿。我检查了一下，的确带上了防晒霜和饮水，便下了车，但并未关上车窗。

一丛野草从我脚下的水泥裂缝中伸出来。这个耳环很可能就藏在那里面。我弯腰细查时，身后传来低低的嗡嗡声，似乎就来自一台骑乘式除草机。

我扔掉剩下的甜甜圈，回到车里；一汇入转上高速的车流中，就看到柏油马路上腾起阵阵热浪。我的沃尔沃产生不了多少冷气，大腿下部已经粘在了座位上，我只好大口大口地喝着冰茶。

我双膝双手着地，在野草从中搜寻，。没看见耳环。再用双手在草里绕着圈子翻看。还是没看见。那嗡嗡声渐渐大了，但我还是没理睬它。我可不能丢了这个耳环；否则，他不仅会认为我很粗心，而且还有可能认为这是我们关系不断恶化的象征。我继续寻找。

最初，警方的缄默触发了一阵媒体的事后批评，并且发表社论为这场悲剧和不可预测的暴力本质感到惋惜和悲痛；然而现在又过去了一周，该案还无新的消息，就媒体而言，一周就等于一个世纪！时值夏天，湖滨开放，媒体当然还会追踪报道。我们局外人当然可以删除这些记忆，享受这个夏天带来的狂欢活动，但假若有那么几个人，例如，受害人的亲属，或者承办该案的主要警察，依然陷于该悲剧的泥淖之中，假若他们的情绪依然还不稳定，那就很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