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车道绕到俱乐部后面。入口处是一个很大的门廊和低垂的金属架玻璃罩。灯光有些朦胧。我从车里走出来,拿到一个写着我的汽车牌号的收据,我把它拿到一个坐在一张小桌前面的穿制服的人前面,把收据交给他。
“有道理。”我说。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说,“比较起来也许住在这一带的那些有钱的流氓和骗子让人觉得更不对头儿。”
“也许有一天你自己也会住到这儿来。”我说。
他又往地上啐了一口。“我不想住到这儿来,就是他们一年给我五万块我也不来。”
“我可不肯给你这么多钱。”我说。
“要是我不去同那个人接头呢?”
“你别开玩笑,好吗?”他的口气强硬起来。
“不是开玩笑。我只是想问问。”
“我们会派几辆巡逻车找你。”
“你们有多少保安人员。”
“你会给我的。”他说,“白天晚上给都成。看看给了我钱你会怎么样。”
“好吧,就这么办。”我说。
又一辆轿车从我后面驶来,嘟嘟地按喇叭。我把车开进去。刚走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响着喇叭超过我。轮胎驶过路面发出一片轧碎落叶的沙沙声。
到了峡谷里面风就停了,在月光下,景物投下的阴影像剪纸一样轮廓清晰。转过一个弯以后,整个峡谷显现在我面前。一千幢白房子建筑在山坡上下,一万个灯火辉煌的窗户同星光争相辉映。但星星只是悬在半空,不敢走近,它们似乎对这里的保安措施有点儿发怵。
俱乐部对着车道的一侧是一堵高大的白色墙壁,没有出入口,底层也没有窗户,墙上只有一个用紫色霓虹灯组成的“八七七七”,此外没有任何标志。俱乐部的另一侧,在一排排向下斜射着的电灯下面,停着几排汽车,每辆都停在黑色沥青路上用白线画出的长方格子里。几个服务员穿着整洁的制服在灯光下忙碌着。
“对不起。”他说,“右前方,离这儿一公里左右,马洛先生。”
我看了看他胯骨上挎着的手枪和别在衬衫上的徽章。“他们不是说这是个民主国家吗?”
他向身后望了望,把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他把一只手放在我的汽车窗沿上。“也许你还有同伙。”他说,“我过去认识一个约翰·里德<a id="zw1" href="#zhu1"><sup>[1]</sup></a>俱乐部的人,在博伊尔高地那边。”
“达瓦里什<a id="zw2" href="#zhu2"><sup>[2]</sup></a>?”
“革命总是出毛病。”他说,“最后把革命把持到手里的人老不对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