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个人死了。”最后,她说,“他从——从——一扇窗户里摔出去了。”
我对她挥了一下手,不叫她再说下去。“啊,那个人啊,我听说过。把那件事忘了吧,好不好?”
“我忘不了。”她说,样子非常严肃地摇了摇头。“我没法忘记。默多克太太也总是叫我把它忘了。她总是提起这件事,叫我不要再想它。我就是不能。”
我说:“她要是能把她那张胖嘴闭上,不提这件事,反而好得多。我看她就是怕你忘记。”
我的话叫她感到吃惊,或者说伤害了她。“噢,哪儿有那么简单啊?”她说,“我当过他的秘书。默多克太太曾经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第一个丈夫。默多克太太自然也忘不了他。她怎么会忘记呢?”
“听我说。”我说,“我不会做出任何叫你害怕的事。永远也不会的。”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转动。
“如果我碰到你的身体,”我说,“那就像我碰到椅子、碰到门一样,没有任何意义。懂吗?”
“我懂。”她终于迸出一句话来。她的目光仍然带着恐惧,眼睛里含着眼泪。“我懂。”她又说。
“懂了就好。”我说,“我知道分寸,你不必怕我。咱们现在说说莱斯利吧。我想他的心在别的事情上。你知道他这人不错——我们所谓的不错,是不是?”
我抓了抓耳朵。看来我管不了这件事了。她站在我面前,什么表情也没有。我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她并没有意识到我在她面前。我只是从某处传来的一个声音,不是一个实体的人。也许只是存在于她脑子里的声音。
后来我又想了个主意,一个奇怪的主意,不一定可行。我问她:“我想知道,你遇见没遇见什么人对你产生过那种影响?一个比其他人对你更重要的人?”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我的目光也随着她四面看了看。没有人躲在椅子底下,也没有人从窗户或门外边偷着往里看。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她低声说。
“是的。”她说,“很不错。”莱斯利在她眼里是个大好人。在我眼里可不是这样,是一堆鸟粪。
“再说说那个老酒缸。”我说,“她很粗暴,很强硬,自以为啃得动墙壁,咬得碎砖头。她对你呼来喝去,但基本上还算疼爱你,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这样,马洛先生。我正想告诉你——”
“当然了。那么你为什么还老记着那件事呢?那个人是不是还在这儿——那个伤害过你的人?”
她把一只手放在嘴里,咬着大拇指的指肚。她的目光从手上瞟过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