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吉塔

“看着我，”她轻声说，“看着我。”

这是为了我，哈利心想。

他叹了口气。

他之前便见过她的裸体，但今晚不同。她美到让他喉咙为之紧缩。先前他不懂为何她如此害羞，得盖上被子才愿意脱下T恤与内裤，从床上去浴室时，还会用毛巾裹住身体。但渐渐地，他意识到这跟尴尬或羞于裸露无关，而是与展露出真实自我有关。建立足够的安全感需要时间与感觉，也是让他感到自然的唯一方式。这就是今晚有所不同的原因。褪去衣服的过程仿佛一种仪式。她透过赤裸告诉哈利自己有多么脆弱，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她相信他。

沃特金斯点头。“是的，长官。我们等一下才能知道表演者与观众是否留意到了可疑之处。他们现在正在接受询问。凶手可能在观众席，走进开着的舞台门行凶，要不然就是在警车还没就位时，就已经先从后门进去了。”

哈利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一方面是因为自豪与高兴——这名坚强、美丽的女子展示了她信任他的程度。另一方面则是恐惧，觉得自己或许不配拥有这些。但最主要的部分，是他认为自己的思绪和感受，在霓虹灯由红变蓝，接着又变绿的照射下展露无遗。通过褪下的衣物，她同样褪下了他的防备。

“没有，长官。”

“那门怎么说？不是锁上了吗？他们是怎么进道具室的？”

“好了，各位晚安。”

“他是个变态透顶的家伙。”莱比对着指甲说。

今晚不同。饭店的窗帘并未拉上，比吉塔映照着国王十字区霓虹灯的光线，在他面前褪下衣物。

麦科马克将所有人召集到他的办公室中。

她就这么站着，白皙的肌肤仿佛照亮了整个房间。

“车上的警员说只有一个人从后门离开，还穿着刽子手那套黑色衣服，对吗？”

“过来。”他说，声音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模糊。他掀开被子一侧，她却没有反应。

肯定有人给这里的风扇上过润滑油。风扇顺畅地转动着，没有一丝杂音。

“长官，我猜断头台只是临时起意。他不太可能知道断头台会在中场休息时被搬进道具室。”

他躺在床上，她则站在房间中央，一件件脱着衣服。过程中，哈利始终以几乎是哀伤的肃穆眼神看着她。比吉塔的双腿修长苗条，在微弱的光芒中白皙似雪。半开的窗外，可听见的热闹夜生活——汽车、摩托车、角子机的声音，还有手风琴与节奏强烈的舞曲的声音。在这些声音底下，则是人们大声交谈、怒吼与大笑等喧哗声，就像是人类版蟋蟀的叫声。

麦科马克清了一下嗓子：“断头台呢？要杀人肯定有更简单的方式……”

比吉塔慢慢地解开衬衫，她不是有意如此，也没有卖弄性感的意思，只是单纯在脱衣服而已。

“管理员说，表演过程中后门一直锁着，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凶手得有钥匙才能进去，要不然就是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跟着表演者一起进去，在什么地方躲了起来。接下来，他在奥托表演完黑猫戏码，准备谢幕时，敲了更衣室的门。凶手可能迷晕了他——鉴定组的兄弟发现了乙醚的痕迹——地点可能是更衣室，或在道具间里，我们只能希望他真的被迷晕了。不管怎样，那家伙绝对是个真正冷酷无情的王八蛋。他在分尸后，还拿着切下来的性器官回到更衣室，打开水龙头，好让试图抓他的人听见水声，以为奥托在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