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故态复萌

哈利打开房间里的迷你吧，拿出所有的酒。

“对，”哈利说，“是出了事。”他的头抽痛起来，心脏每跳一下就让他脑中一片空白。“你怎么来了？”

哈利有点怀疑门房会不会听信这个模糊不清的借口，但他给了哈利钥匙，没有任何异议。

“真的吗？你也喝？”

“有人来了！”她低声说。哈利听见有人在敲门。

“大多数人都喜欢不断换点能够刺激他们的东西。来点不同的，不是吗？”

“他妈的服务生！”他说，跳下床铺，用枕头遮在身前，打开房门。

哈利看着她，似乎有点困惑。“你怎么知道？”

哈利向后仰，喝光那瓶迷你瓶，走去打开阳台的门。

桑德拉坐在他身上。

“算了。那是一部有个酒鬼决定要喝酒喝到死的电影。我是那样看的，保准没错。问题是，那家伙什么都喝。金酒、伏特加、威士忌、波本、白兰地……什么都喝。要是没的选的话，倒还算正常。但这家伙人在拉斯维加斯，全世界酒种最齐全的地方，他有钱，却没有特别喜欢的酒。他妈的没有任何一种喜欢的酒！我从来没遇到过酒鬼不在乎自己喝什么的。只要你找到自己喜欢的酒，就会一直喝下去。他竟然还拿了奥斯卡奖。”

他看着她，她与他的目光相遇，对他很快笑了一下，便望向别处。这笑容就像你在电车上无意间盯着别人太久时会得到的一样。

“嗯？”

是比吉塔。

“你一定很喜欢威士忌。”桑德拉说，打开一罐啤酒。

“嘿！”她说，但她的微笑在看见哈利扭曲的表情时僵住了。

“我要这个，”哈利说，挑出一瓶迷你瓶的金宾威士忌，“剩下的给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哈利？”

哈利闭上双眼，听着床垫有节奏地嘎吱作响，觉得一切就像幻觉。酒精的确麻痹了所有事。之前他觉得自己会很快完事，就跟他的承诺一样，那种感觉现在消失无踪。桑德拉卖力地不断动着，哈利的思绪则滑出床单，离开床上，飘向窗外。他来到一片上下颠倒的星空下方，穿越海洋，直到抵达海岸旁白色条纹似的沙滩。

“不算吧，”哈利重复，“所以你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你看过尼古拉斯·凯奇演的《远离拉斯维加斯》吗？”

他下降时，看见海水冲打在沙滩上，接着他降得更低，看见一座他去过的城市。他知道有个女孩正躺在沙滩上。她睡着了，于是他轻轻降落在她身旁，以免吵醒她。他躺了下来，闭上双眼。他醒来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只剩他孤身一人。在后方徒步区散步的人群里，有他认识的人。里头是不是有他在电影里看到过的人？有些人戴着墨镜，手中牵着瘦小的狗。那些高耸的饭店正门则矗立在街道的另一侧。

桑德拉犹疑了一下。“不算吧。我试着少喝点，正在减肥。”

哈利走至海边，正要进入水里时，看见海中全是水母。它们漂浮在水面上，伸出长长的红色触角，在果冻般的柔软身躯上，映照出他认识的人的面孔。水上摩托车从海上弹跳驶来，越来越近，接着哈利忽然醒来。桑德拉正在摇晃他。